世所共知,太平天国起于“拜上帝会”,成于太平军。太平军在鼎盛期,号称“百万大军”。此虽有“诈称”之嫌,但几十万总归靠谱。
这支大军一直伴随着太平天国1850年“建国”,1864年“亡国”。他们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短暂的辉煌。但他们的辉煌史没有太平天国的寿命长,满打满算,也就五年时光。 太平军起初战斗力很强,所以曾国藩“屡战屡败”。而后来,“屡败屡战”曾国藩对太平军却势如破竹。与其说曾国藩打败了太平军,不如说太平军自己战斗力严重下降所致。 然而,简单的“战斗力下降”不能解释更深刻的原因。通读太平军史,你会发现这样一个奇怪现象:这支军队前期将帅非常忠勇,而后期将帅却大多是软骨头。
前期将帅以南王冯云山、西王萧朝贵为代表,他们个个是身先士卒的不怕死统帅。全州战役冯云山被清军炮火击中,伤重死亡。长沙战役,太平天国第一场硬仗,冲在前面的萧朝贵在攻城时战死。
其间,太平军还有一支北伐军,由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率领,仅以2万之众就打到清朝直隶,一度进至天津。后虽因孤军深入、后援不继全军覆没,但“直捣黄龙”的阵势,也真把满清权贵吓得够呛。
最骄傲的是将帅的表现,吉文元战死,林凤祥、李开芳临死不惧,慷慨就义。他们的硬骨头表现,就连他们的对手也不得不佩服。僧格林沁高度评价北伐军“或战或守,从容不迫,毫无溃乱情形”。 然而,后期的太平军,硬骨头统帅却凤毛麟角,除了一个英王陈玉成,几乎个个都是软骨头。最具讽刺意味的是深受洪秀全器重的忠王李秀成,连同后主洪天富贵被俘后,摇尾乞怜。可谓“忠王不忠”。 后人在分析太平军战斗力下降原因时,大多认为是“天京事变”导致。太平军内部出现争权夺利,严重腐败情况。这当然是一个主要原因。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暗流涌动,蔓延全军,成为最核心的“溃因”,这个溃因是什么? 那就是信仰破产。太平军是靠教义起家的,当初加入这支军队的人,不排除有个人权力盘算者,但也有不少人,是信仰拜上帝教的。也就是说,太平军前期是信仰集团,有信仰的力量支撑,所以苟延残喘的清军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后期,他们沦为利益集团。集团内部争权夺利,自相残杀,个个都成权力野兽。 洪秀全、杨秀清这帮“带头大哥” 嘴上虽然还在说为弟兄们营造理想国,实际行为却是——小富即安,及时行乐。他们自顾自在“小天堂”里打转转。洪秀全扎在花丛中,连侍卫都是女人,而太平普通将士,夫妻同住都是死罪。 东王杨秀清天父附体,而天王洪秀全屠戮了杨秀清,天父也限制不了谁的权力欲,这种变化直接导致全军信仰破产。 兄弟们梦醒——没有什么天父,一切都是谎言。天堂是他们的。他们的世界与我们无关。 梦醒后的太平将士,谁还会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理想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于是军心涣散,将士们各思前程是为必然。后来被李鸿章任命为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就是此间的太平天国中层军官,他看到太平军已经今非昔比,不可能成就大事,自己呆在这里没有前途,于是翻墙投降湘军,之后改换门庭投奔淮军,被李鸿章委以重任。
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尾声,太平军已经从常胜之师、正义之师,彻底蜕变成了一支名副其实的乌合之众,从中层军官到下层士兵,一触即溃。在天京城破之后,悉数失节、摇尾乞降,争相上演“自白告饶”历史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