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非白即黑蔡京的小事

莫光波

蔡京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奸相和贪官，水浒传中吴用智取生辰纲一回，所说的就是劫取蔡京女婿送给蔡京的生辰纲的故事，仅此一项，就让晁盖拥有了在水泊梁山安营扎寨的物质基础，以此可见生辰纲数量是何等丰厚。后来江南方腊起义，也是因为蔡京以采办花石纲为名大肆搜刮天下的结果。这些历史事实，斑斑可考，亦众所周知，在下无须赘言。

　　 最近闲来无事乱翻书，读《宋人逸事汇编》，其中有谈到蔡京逸事数则，有点意思，现转录如下，以与网友同享。

　　 一则说，有一士大夫在京师买妾，自言是蔡太师即蔡京府上的炊事员。一日有人请他做包子，他说作不来。人家感到奇怪，问他既是厨人，为何连包子也作不来？他回答说，我是包子厨师中专门负责切葱丝的。这则逸事让我们有点开了眼界。一则蔡京府内一个普通的厨子，就可以在京师买妾也即今日所言之包二奶，可见其气大财粗，以小见大，蔡京又该是何等气魄？二是食不厌精，蔡京可说是深刻领会了孔夫子的名言，厨子分工之精细，连做包子的厨师也有多人，而且还有专门负责切葱丝者。令老百姓闻所未闻，叹为观止。
　　 另一则说，蔡京晚年对其义子说，我想找一个好老师以教我的孙子辈，其义子说，有新进士张先生，可以担此重任。蔡京同意了。张先生到任没有几天，就跟蔡京的孙辈们说，你们只要学逃跑一项就行了，别的不必学。孙子辈感到奇怪，问为什么，他说，你们的父祖辈以奸佞和骄横败坏天下，不久天下将陷于大乱，那时你们只有抱头鼠窜，才可幸免一死。学其他还有什么意义？孙子们把老师的话传给蔡京，蔡京听了愀然不乐。命置酒以谢老师，并向他讨教救助之法。老师说，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了。最多不过起用人才，改往修来，以补万一，但已经晚了。蔡京听了，为之垂泪。这则故事让人感慨良多。一则，以蔡京之奸诈骄横，且权势熏天，仍然还保留一点良知和理性，否则，像当今某些权贵，闻家庭教师之言，必然勃然大怒，必然会以攻击和咒骂中央领导的罪名将他法办。但蔡京知道，家庭教师所说的的确是实话，他不但未予追究，还置酒致谢，还向他讨教救助之法，应该说十分明智和难得。二则，一切贪官污吏，反动统治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翻然悔悟的，而当他们愀然不乐，为之垂泪之时，往往为时已晚。三则，大宋天下，虽然富有四海，但一旦天下动乱，贪官污吏们还是无可逃遁，不如今日一些贪官，早已将资产和姨太太移居海外，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去国外做寓公。这是蔡京们的最大遗憾。也是今日贪官们的最大欣慰。
　　 第三则说，蔡京十分信任的道士徐神翁从海陵来到京师，蔡京对他说，且喜天下太平。这时河北盗贼方定，徐说，天上方谴许多魔君，下生人间，作坏世界。蔡问，如何识别魔君？徐笑着说，太师你也是其中之一。这则看似笑话，其实寓意深刻。联想到今日，一有风吹草动，就有人出来说，这是国外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想借机搞和平演变。其实，真正要把政权搞垮的魔君，却往往是蔡京之类的奸佞贪官，而不是因为不堪忍受朝政腐败而上书言事的异见者，甚而也不是揭竿而起的人民起义。这样简单的道理连千余年前的道士也看得清清楚楚，连蔡京这样的奸相也觉得不无道理，所以他对道士也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