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居数里之后,有曰“河山”,究其名源,吾亦无所考究。盖取大好河山之意。
吾曾数次游历,今以文记之,供诸君婉尔。
远观其山,屹立于诸峰之间,沟壑交错,万木争秀,蔚然也!及近,有峡道蜿蜒
其上,杂石林立,甚难行。山行二三里,有阶可拾,人言其阶九百九十有九。盖取九
九归真之意,亦避十全十美之嫌。其阶斗转于林荫之间,蛇曲至上,不可视其端。提
跣而上,顿有清爽之感,燥烦之意尽去。
复前行,闻鸟乐林翳之鸣,赏山花烂漫之趣。遂生高歌之意,其声虽劣,皆因及
吾孤行。亦不怕为他人所耻也!谷荡回音,百鸟受惊,纵错飞离,复又静寂。其情其
妙,不可言表也!
将近顶,有残崖立于阶旁,崖面有滴水细流,累年不枯。饮之,爽而甘甜。
崖下亦有一洞。传闻其洞深百丈,临近其源,更有一井,乃东海海眼,若以担投之
即可从东海而出。吾甚疑,遂折枝生火,举炬前行。始进口,便觉有阴风袭来,甚有
凉意。未及百步,火炬为阴风所灭,心下怯然,即狂啸而出,未敢探其源尽。
其阶复又曲转崖上,陡然也!令人生畏。其景之奇岂可用鬼斧神工可表也?路阶
皆尽,复又一崖,崖高百余丈。上镌刻‘日照’二字,为天下摩崖之最也。崖下有平
台长宽各数十丈,边以围栏护之,以保游人之安。观其字,深刻于山崖之上。须极挺
腹后昂首才可视也。字用朱红糁之,色甚烈,烁烁夺目,壮观也!视之已久,心下顿
生颓卑之意。莫不感宇宙之宏伟,天地之玄妙,叹人生之微渺也!转身南望:棋田遍
野,屋舍杂然。城中楼宇亦可览而无余。东眺,则可观黄海之波澜,可谓圣地也!胸
中颓卑之意顿去,继而以豪情代之,傲视万物,惟我独尊。触景生情之意在此可淋漓
体现也!
亦生长居此地之意,及翌春,山红遍野,蝶舞草涧,踏春而歌,其乐何言?至盛
夏,蝉鸣鸟趣,秀木繁阴,邀三俩好友畅饮山涧,则其欢何表?若夫深秋,万木萧
条,霜繁叶枯,亦可赏雨霜高洁、秋风萧瑟。再至冬,飞雪飘絮,天地素然,独孤踏
雪,其妙亦不可诉。
旦可观日出东海之盛景,夜可赏月悬西天之妙趣。虽幽居此地,然则饥食林间野
果,渴饮山涧甘泉,无争名夺利之念,无酒色扰神之烦,修身养性,悟道参禅,远离
浊世,遁逝俗间,则此生何求?此乐何言?然吾果能弃养家之责,传家之任而苟欢于
此乎?未可也!嘻!如此微求而不得现,亦可谓人生之哀也!
思至此,无心再游,其心怏怏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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