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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18 17: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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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今天下班有点事情,别给我家打电话了,等我回来跟你联系吧。"菲儿在公司打电话给我。
> "又有事!什么事?"我很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 "同事请我吃饭。"
> "男的女的?"
> "嗯,男的。"
> "早点回来!"我生气地挂了电话。
> 由于我属于晚恋,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不错的,所以我承认,我的心眼比较小。我的条件也一般,所以也做不到菲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自信得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总之,我爱吃醋,而且心虚。虽然以前我也常常在女孩儿面前吹嘘:我谈过无数次恋爱,其实我心里也明白,那除了吹嘘,就是为了巴结面前的女孩儿,想和她或她认识的的谁谁谁谈一次恋爱。
> 我是工作后没多久和菲儿好上的,菲儿跟我同一年毕业,外语学院的,认识的方式特俗:朋友介绍。
> 当时菲儿刚刚大胆地辞了公职,她嫌原来的国家单位挣得太少,就自作主张地回家歇着了,据说她父母知道后气得差点口眼歪斜,可是拿她没办法。可能是心情不好吧,菲儿就想谈场恋爱散散心,于是就托人给她介绍男朋友。
> 我当时也是百无聊赖,大学男生多,恋爱竞争太激烈,我始终属于最先败下阵来的一族。上班后,在被公司的女孩打击之余,听家里的话,胡乱见了一个班的适龄女青年:大夫,老师,护士,幼儿园阿姨,会计,公务员,甚至法院审判员...,干什么的都有,但全是无果而终,其中的理由各种各样:嫌我没有男人的气度,嫌我穷,嫌我没有知识,嫌我没有房子,嫌我胖,嫌我没有追求...;我嫌她没有女人气质,我嫌她丑,我嫌她矮,我嫌她高,我嫌她瘦,我嫌她太有追求...。终于,把家里人惹烦了:"以后没人管你的破事儿!"于是,我只好到处找朋友吃吃饭,聊聊天,瞎玩儿,托人介绍女孩儿给我认识。
> 我和菲儿就是这样认识的。
> 她当时对我的警惕性很高,答应跟我去看电影的时候,还特意不忘补上一句:"你可别糊思乱想啊!咱们现在什么也不算!我跟好多男的看过电影呢!"
> "我没想干别的呀?"我装作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
> 由于临时找片子看,结果电影乏味急了,看到一半的时候,菲儿已经倒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 后来我又约她去公园散步,她还是扭捏不前,"我忙着呢,有好多约会,可能没时间理你。"我失望地准备放弃时,她忽然又给了我希望:"等我电话吧,万一我有空儿。"结果她到底还是来了,而且准备得很充分,描眉弄眼的,连草地上垫的报纸都带来了。
> 再后来,我又邀请她打球,滑冰,吃饭...,同样地被告知她很忙,约她的人太多,几乎抽不出时间答理我,好象她是个青春偶像,不上班比我们上班的还忙,这使我感到似乎又回到了大学里,有无数看不见的男人在和我争一个女人,好在我失败的经验一点也不缺,心里早都麻木了,否则会因为心里压力过大而精神分裂的。可是每一次,她又都在我准备放弃前的一刹那给我希望,而且最后次次都准备充分地赴约,好象在关键时刻,那些看不见的敌人又全都发扬风格,很绅士地把她让给了我。
> 我禁不住窃喜,偷偷地多照镜子,寻找起自己的魅力来,苦苦地觅了半天,终于发现,可能还是自己打电话的声音富于磁性,很性感吧。于是,我格外注意和她说话时自己的嗓音,尽量模拟赵忠祥替动物说话时的音色,并且不断地打电话给她。终于有一回,当我抒发了自己的一段爱情见解之后,菲儿说:"我发现你有慢性咽炎,而且挺长时间了,别忍着了,赶快去治治吧。"
> 我契而不舍地约她,她总在百忙之中抽空儿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里,就知道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菲儿又不难看。直到有一天,菲儿有点不情愿地说:"我老在家里呆着,虽然有好多的朋友找我吧,可还有点儿烦,我想找找外企的工作,你认识人吗?"
> "不认识,直接看广告寄简历呗,要么就去招聘会。"我老实说。
> "招聘会?那全是假的!也就练练口语。咳!就知道你没用。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没打算指望你,要帮我的人多着呢!"
> 我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妈的!不蒸(争)馒头争口气!我老万就那么没用?我求爷爷告奶奶地到处乱窜,终于帮她联系了一个外企公司的面试机会,在哥们儿的哥们儿的哥们儿作内线的帮助下,她终于成功混进去了。
> "你太棒了!"菲儿接到去上班的消息后,欣喜若狂。
> "你当我的女朋友吧!"我趁机确定关系。
>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嘛?"
> "我是说能继续发展的那种。"
> "嗯,那就当吧。你真能干!"菲儿搂住我的脖子,我看见她眼中有一股真情流动。
> "这不算什么。"我装模作样地显得无所谓,其实当天晚上,我就被几个帮了忙的半生不熟的家伙拉去,宰了一顿意大利菜,花费1240元。
> 我一个不留神,把菲儿弄进了一家很不错的外企,那公司的总部在北欧一个老百姓把好日子都过腻了的国家,北京的公司在一个很贵的写字楼里的高高的26层,那里的工资高高的,福利高高的,里面的帅哥也是高高的,显得我各方面都格外地矮。
> 我也曾奋起直追,无奈,好象幸运之神的光环总是照不到我的脑袋上。我曾经去了一家刚刚成立的外企北京办事处面试,想以后混个元老当当,在我很老练地用英文对付掉蓝眼睛的首席代表,眼看就要马到成功之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白头发的华人老头突然用中文问我:"'+char(39)+'继电器'+char(39)+'英文怎么说?"Re..."我挠着头,可是很遗憾,昨天还见过,现在就是死活想不起来了。我心里叫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出了办事处的门,坐上回家的车,一个单词跳了出来:Relay。妈的!
> 我还去过一家赫赫有名的国际大公司,想当个有体面名片的白领,接待我的主管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有口音的外地人,象个乍富的农民。他给了我一份5页的考卷,我一看,全是已经还给老师的大学专业知识,我费了一个小时,反正都写上字了,我明白,写不写是态度问题,而对不对是水平问题,水平问题好办。那个农民匆匆扫了一眼我的答卷,在手里掂量着那5页纸,问我:"你是不是考了好几年大学,才考上?"操你大爷!我笑眯眯地望着这个农民,在心里骂着他,然后掰着指头跟他算:"不是呀?
> 您看,我72年生人,7岁上学就是79年吧,...,另外,我大学5年制,多学了一年外语,很管用。"
> 农民不耐烦地听完,骄傲地说:"怪不得你这么大,我73年生人,20岁大学就毕业了。"
> "你大爷!"我这回轻轻出了声,农民好象没听清楚,凑过来问我:"什么?请你用中文再重复一遍好吗?"
> 我理都没理他,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穿过曲里拐弯的一堆办公隔断,走出了这个公司。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看见用这个公司牌子的手机打电话的人,就想抢过来摔烂!
> 我不死心,鼓足勇气再搏,终于又有机会坐在另一家更大的外国公司里,和一个台湾人对视。还是这人见过世面,有修养,他很客气地搞清了我各方面的情况,
> 听了我的理想后,很斯文地问我:"万先生您说,那个下水道的井啊,就是那个井盖,马路边的井盖,为什么都是圆的?"
> "什,什么?"我不相信这么有修养的人会问我这个。
> "就是那个井盖,马路边的井盖,为什么都是圆的?"台湾人还特意比划了一下。
> 我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台湾人随之失望地摇摇头。?????我脑袋里一片问号,我知道,完了!这下又Gameover了。我充满疑问地走出这家公司,来到马路上的时候,还特意找了个地上的井盖,看着发了好一阵呆:圆的!确实是圆的!干嘛要圆的?怎么会是圆的呢?这他妈跟我要找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呢?后来我发疯似的把这个问题问了好多人,答案五花八门,当然还有不少人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 很久以后,我在电视上意外地又见到了那个台湾人,那是一个教人怎么面试的栏目,这个台湾人变成了嘉宾,他狡猾地说:"我们经常要考察来面试的人的想象力,比如我们会问一些'+char(39)+'井盖为什么是圆的'+char(39)+'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其实答案对不对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能说出多少种答案,越多,说明你的思维越活跃,水平越高。
> "
> "操你妈!"我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电视里的台湾人骂,"你丫当时怎么不说!小心别让我碰见你,别让我碰见你!见了你废了你丫的!",这以后,我无比赞同咱们政府对台湾不承诺放弃武力。
> "你再试试,再试试,没准儿机会在后头。我支持你!"菲儿还是经常蹿捣我,在我垂头丧气之余鼓动我。
> 我又重新振作,这回学聪明了。直接找到了总想赚我们公司钱的外国客户,我在他们公司面前一直是大爷,去求职,爷风也犹存:"你们认识我吗?现在我打算..."
> 一个曾经在谈判时,坐在我对面的对手听说我也打算坐过去,喜笑颜开,"来吧!来吧!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呢,你来了,就负责跟你现在的公司谈,因为你全知底呀,关系也你去打通。""我能不能干点别的?不和我现在的公司打交道?
> "我想到自己要当一个彻底的叛徒了,面露难色。
> "那我们考虑考虑吧。"那个对手点点头,起身送我出门。
> 这一考虑当然没了下文。其实这话的潜台词很明白,我要不是爷,早明说了,就是:那我们要你干嘛?!
> 由于求职的时候,我屡屡觉得自己被戏弄,而偶尔机会来了,却又残存良心,臭摆气节,以至于我再不能鼓足勇气,求下去了,只好乖乖地委身于现在这个民办高科技企业,替它卖着外国的打印机。
> 菲儿还算善解人意,没有给我白眼看,可能是因为她没工作的时候,也经过过求职的苦吧。
> 让我奇怪的是,她跟我好了以后,那些以前跟我争着约她的情敌全看不见了,没人骚扰我们,好象敌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达明一派没散伙儿之前,唱过一句歌词:"情况天天在变化,爱能不变吗?"这句话问的就好象是我和菲儿的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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