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系统”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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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国成

首先要申明的是，此系统非彼系统，不是那个让火箭一飞冲天的系统，而是我们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系统，指的是那些分支如行政层级一般无二地遍布全国、规模庞大，影响着每个人日常生活、须臾不可离分的巨无霸们，比如石油系统、电力系统、铁路系统之类。

这个词汇应当属于计划经济时代，但是在今天仍然被广为接受、使用，而且毫无颓败之势。在计划经济背景下，系统是作为国家条块管理中的纵向管理手段而存在，因而除上面谈到的几系统，还有其他众多系统，比如煤炭系统、化工系统、商业系统，总之每个产业、行业都可以找到一个条、一个纵向的从上到下一竿子插到底的“系统”。

与系统含义相近的另外一个词汇，叫做战线，某某、某某战线、这个提法大家应不陌生，只不过它所指代的范围更倾向于行政化；再者，既然是战，就要有战斗的对象，所以往往与或明或暗的斗争形势结合在一起。

可见，系统这个东西原来是无所不包的，将所有人、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都严严实实地笼络其中。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系统的深墙大院开始松动、甚至解体。比如化工系统，原来的化学工业部早已撤销，各地化工企业则独立经营、自负盈亏，这个化工系统自然不复存在。同时，经济发展、技术进步产生了一些新的行业、产业，这些行业、产业在心的条件下没有机会形成“系统”，比如房地产行业，没有房地产系统；再如IT产业，却没有IT系统——总之，当你读到某某系统感觉有点怪怪的话，这个系统恐怕是这类情形。

但有一些系统则坚强无比，至今仍然根深叶茂，比如上述的石油系统、电力系统。走在全国各地、从城市到乡村，看到加油站、看到电线，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你当然可以告诉我，我还看见麦当劳了呢？那你说一个“麦当劳系统”试试，你自己都会笑喷。虽然某些系统经历过分拆，比如电力、民航、电信，那只不过是兄弟阋于墙，自家兄弟分家单过、分灶吃饭而已，系统还是那个系统，不过是分为几个区域性的分系统而已。

系统这个词妙得很，它高度概括、而又不失深刻地指出了该对象的性质和特征。既然是系统，就有特定的运行规则和行为方式、个性化的文化特征、独立的利益诉求。这也是系统存在、并且是继续存在的基础，因此这些系统沿着这个方面在不断强化，进而稳固其存在的根基。因此任何一个系统，在改革面前都会无一例外地强调其特殊性和必要性，简直是特之又特，对特殊性、必要性的强调背后则是系统的利益。

还有一个现象，是坏事也是好事，目前仍然根深叶茂的各个系统的高墙深院内持续进行着近亲繁殖行为。过去叫做接班，反正在那里干都是相同的工资；但现在不一样了，进了系统就意味着衣食无忧、坐享安乐，所以身在系统内的上一代会想尽办法把下一代办进系统来，因为这是系统内每个人的诉求，于是大部分系统都形成了内部人子女的进入规则。皇帝的儿子也有混蛋，同样的道理，近亲繁殖必然导致系统退化。

系统这个词之所以当下让然被广泛使用，在于其隐藏之深，另外一个类似的词汇“单位”已经暴露，多年来历经口诛笔伐，已经丧失其本义，CBD的白领们也会称其公司为单位，但那只不过是从父辈延续下来来的语言习惯而已；大部分人的口中的单位已经不存在了，单位这个词好比是蚂蚁们大餐之后爬虫的一个空壳而已；另外一小部分则收缩到极小的范围内，比如行政机关，再者就是系统的高墙深院之内。

什么时候把系统这个词也丢到垃圾桶里，我们就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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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自由市场经济跟自然界遵循同一个法则。而这些系统是在计划经济中培育出来的，再加上其天然垄断性以及靠“天”吃饭的行业本质，要抛弃“系统”是不现实的。另外，这些系统都是国有的，是施加政策硬性影响的渠道，因此，我们不可能以完全自由市场经济去作为理想参考：这是坏事也是好事。

因此，静态来说，这些系统为主体、其他经济生态为补充是一个基本格局；动态来说，其他经济生态的不断往前发展、这些系统不断收编其成熟的地盘是一个长期趋势。因此，作为系统内外的人都应该看到这个，从而来决定自己的未来。而对服务于系统内外的人更应该注意到这个，这样才不会被眼前的所迷惑。

这个，无论是在工作过程中还是在做咨询的过程中，都是很明显的了。所以，不会再对以前和现在的这种纷杂给迷惑，可以静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希望大家也能早点忽略这些纷杂，静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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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发展出诸如西方的金融资本层面的控制手段之前，由行政层面强制形成体制是防止外部势力渗透颠覆的好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对内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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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其存在，我是能够理解的；对于其发展趋势，我也是乐观的。但是，对于这些庞大的系统怪兽，不能无动于衷而已，或许我的文字牢骚、嘲讽的成分更大一些，只是因为我见过这些系统内部大肆的浪费行为而已。

某些时候我会将这些行为与我生长的乡村的农民做一些无谓的比较，这种比较足以让人震惊。因为，这些系统存在的一个主要原因和意义在于形成了、并要继续维持这一既得利益。

作为顾问服务于这些系统，与作为系统之外的相对方，心态应当是不同的。

kimi

QUOTE:

以下是引用zgc_604在2010-6-30 11:35:46的发言：

只是因为我见过这些系统内部大肆的浪费行为而已。

因为，这些系统存在的一个主要原因和意义在于形成了、并要继续维持这一既得利益。

作为顾问服务于这些系统，与作为系统之外的相对方，心态应当是不同的。

任何既得利益集团都是在与其他利益集团斗争的过程中才会妥协的。至于其内部的浪费，这是既得利益集团还没有认识到这对其在与其他利益集团斗争的过程中都有哪些深刻影响。作为服务于这些系统的顾问，应该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而这方面能做的工作还是很多的，但绝不是现有的这些——因为这些无法在这些深刻的地方得到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