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不仅仅是一种富有意义的体验,而且还具有市场价值。20世纪50年代,方便蛋糕粉问世之初遭到家庭主妇们的纷纷抵制,原因在于,用方便蛋糕粉做蛋糕太简单了,反叫人低估了主妇们劳动的价值。后来,生产商改变了配方,要求制作蛋糕时必须另外加入鸡蛋,结果这一产品大受主妇们青睐。也就是说,增加劳动付出——提高工作的难度——反而会令产品更受欢迎,这一现象令人玩味。 我和耶鲁大学的丹尼尔·莫孔(Daniel Mochon)以及杜克大学的丹·艾瑞里(Dan Ariely)等同事进行的调查显示,劳动会增加人们对劳动成果的感情。当人们自己动手制作东西——无论是拼装书架还是自制玩偶时,他们都会觉得自己的创作特别有价值(尽管做工往往不尽如人意)。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为“宜家效应”。宜家(IKEA)是瑞典一家成功的家居产品制造商,它所生产的产品一般都需要顾客买回家后自行安装。 在一项调查中,我们让人们亲手做折纸,然后连同他人做的折纸放在一起竞价,结果大家一致愿意为自己做的折纸出更高的价钱。事实上,人们对自己的业余创作情有独钟,认为其可与专业人士的创作相媲美。 当然, 我们也研究了宜家效应的局限性,发现人们高估劳动价值的前提是劳动取得了成果:如果参与者费了很大气力却无法完成工作,那么宜家效应就会消失。我们的研究表明,客户也许愿意为DIY(自己动手制作的)项目支付溢价,但要记住很重要的一点:那些希望说服客户自己承担劳动成本(例如,希望客户通过因特网进行自助服务)的公司应谨慎从事,既要让这类工作有一定的难度,从而激发客户的成就感,又不要过于困难,以致客户无法完成。 最后,宜家效应在组织管理上具有更为广泛的意义:它很可能导致沉没成本效应和“非我发明症”。前者是指管理者对自己已倾注了心血的项目会不断投入资源,尽管有时项目败局已定;后者是指大家偏爱内部提出的创意,而轻视外部产生的好点子,尽管内部的创意可能还不如外部。因此,管理者应该谨记这么一点:他们可能特别偏爱那些饱含了自己心血的创意,但同事和客户们未必会对这些创意予以同样高的评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