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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的地下室生涯(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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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7 13:05: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特别申明:

本系列文章是我闭关写的一部分,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如有转载,请与本人联系。e-mail:hx023@126.com

一、开始

2002年的春节,我已经大学毕业半年有余,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而我却笑不出来。

其实那年的冬天并不冷,而我却感觉到冬天的丝丝寒意。一大早,从被窝里爬起来穿好衣服,摸摸口袋里剩下的几个硬币,走出房门,妈从厨房里追出来,问我:“这么早去哪呀,还没吃早饭呢?”“我不饿,出去转转”我心不在焉地回答。“这孩子,多穿点衣服。”妈从后面追过来,塞给我两个热乎乎的煮鸡蛋。

对了,我忘记了做自我介绍,我姓王,C师大数学系毕业,大学期间同学们都认真学习,而我却对那些什么积分、定理不太感兴趣,成绩说不是好,但也说不上坏。大学生涯是美好的,同宿舍的哥们要么进学生会,要么泡MM,而我却不想象他们那样苟活,因为我要做中国的巴菲特。巴菲特是个人物,我在高二暑假看了一本他的自传,从此他就成了我的偶像。别人能我为什么不能呢?所以后来我进大学选择数学系就基于这样的一个梦想。

大学四年,我一有空都在研究股票的K线、数据分析,在大三的时候,靠着东拼西凑来的1万元钱,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炒股生涯,刚好碰到牛市,加上运气好得可以,到大四毕业时,我手上的钱翻了10多倍,所以我在同学们的眼中,成了牛得不能再牛的强人,宿舍的哥们都给了我一个牛得不能再牛的外号“股神”。

另外,我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我在无聊的时候写一些东西,自我感觉还不错,兼任校广播站和校报的编辑,在别人的眼中,我好象也算是青年才俊了。

所以,当同学们在毕业前都焦头烂额地找工作时,我却悠闲得很,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去工作,我要做中国的巴菲特。当老师的父亲问我毕业打算时,我说出我的理想,没想到他嗤之以鼻,说我不务正业,不找工作,他是不会养我的。而我志得意满,把我存折晃给他看,告诉他我的赚钱之道,父亲看了看,笑着骂了我两句,也不再说什么了。这件事,我明白一点,人没有实力是不行的,我如果只有理想而没有存折上的数字,估计父亲会一直骂到我狗血喷头为止。

不过父亲的话最后还是应验了,由于当时我自信满满,正好证券公司的一个朋友说他们公司可以内部融资,就是可以以自己的股票去贷相应的钱,所以我也融了一大笔,刚开始战绩不错,不过到01年8月,股市急转直下,虽然我竭尽全力,可惜大势所趋,到春节的时候,我把贷款还完,口袋所剩无几了。不过这时父亲倒没有再嘲笑我,而母亲却感到庆幸,一口声说,还好听了你爸的话,没把存款给你,要不然………

走在路上,没有几个行人,人们都在家里团聚呢?四处传来呯呯啪啪的鞭炮声。而我却无声欣赏,走在那个结冰的湖面上,我在想我开春后怎么做。

炒股看来是行不通了,这个架势,股市不跌几年是没法休止的,巴菲特的梦想,等过几年再说吧。可是,我不能长期呆在家里吧,这可不是个办法,那我能去哪呢?师大毕业的,去教书,可现在这年头,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呀,不过我想,凭着我的笔头,去找个广告公司什么的文案应该是可以的吧。可是我去哪呢?在本市找工作也不是不行,但我感觉并不是我想要的。突然,我想起我的一个同学分配到北京某学校,打个电话先问问吧。

打通了那哥们的电话,道了声新年好,然后说了我的想法,想去北京发展发展。那哥们连声说好,只是他的工作地点在房山,离北京市里有不小的距离,不过他可以先把我安顿下来再说。

春节过后,我和那哥们一起到了北京,到了他所在学校算倒吸了一口气,到北京市里坐车得好几个小时呢。算了,我看还是得到市里自己租一个房子吧。

坐车到市里,一打听,房价可不是一般的贵,摸摸口袋里剩下的钱,得想想省着花才行。

怎么办?得想法儿活呀。我在京城东南角的方庄找到了一家地下室旅馆,一间房月租200元。这要搁在平常,就等于白住。看房子那天,对我是个巨大的考验。北京的高层住宅小区,都有地下人防工程。有不少居委会为了创收,就把地下工程改成了一个个小房间,租给外地人开旅馆。从外面看,不过就是小区院子里的一座小平房,走入地下,则别有洞天,通过长长的走道,然后是住宿区。每个屋子约有六平方米,大多没有窗,白天也要开灯。屋内仅一床一凳一灯而已。有公厕,公共厨房,公共淋浴间(另外收费。但天冷,基本没人用)。当然,设施很简陋。房间里看看倒还干净,要命的是没有暖气,寒气逼人。站在这监狱似的小屋子里,我头脑中翻江倒海。

    想想我也是曾经阔过的,口袋里有钱的时候,呼朋唤友,大碗喝酒,大口吃菜,没想到现在还得来住这种地方。但又一想,我不是来享福的,古人云:“成大事者,必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我先来苦一把也未尝不可。眼下这算什么?民工盲流能住,我怎么就不能住?

    我一咬牙,把200元租金交给了旅馆主人。住下来后,我开始留意这里的住客。大致是两类:郊区进城做小买卖的农民和外地来京混饭吃的年轻人。居然还有拖家带口在这儿住的,每天在公共厨房用燃气炉子做饭,中午晚上两次油烟弥漫。三教九流里,就我这么个戴眼镜的体面人混迹其中。这些人,都在京城见过世面,对我这另类盲流并不特别注意。 

  适者生存,到哪儿都得像模像样活着。这个小区处在城市边缘,附近就有个市场。除了卖菜之外,还卖假冒伪劣日用品。我买了被褥,暖瓶,电褥子,台灯,基本都是伪劣品,总共也没花多少钱。安顿好住处,还得来点情调。把随身带的迷你音响打开,床头柜上摆上心爱女友的玉照,墙上有个水泥搁架,正好放书。于是乎,这黑牢里居然也有了点小资气息。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3-17 18:21:44编辑过]
沙发
发表于 2009-3-17 17:05:25 | 只看该作者
读来感觉生活就在身边,很真实,也有些酸楚,期待续篇......
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8:08:23 | 只看该作者

二、女友

听着迷你音响放出来的班得瑞的缥缈音乐,我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点。

看着女友的照片,突然想起我还没有给家里面打电话报告情况呢!于是我跑到外面的电话亭,先给家里面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我妈接的,一开口就问这问那,啰嗦了半天,我都插不上一句话,最后拣她喘口气的当儿,说了一句,我很好,在这很好,你就放心吧。我妈还不依不饶的,说,你等等让你爸跟你说两句。我赶快把电话挂了,然后把电话捂了半天,才静下心来,把我接下来想说的话在脑袋里转了几圈。因为,我要给“她”打电话了。

拨了她宿舍的电话,那头喂了一声,我说:您好,麻烦帮我找一下秦晓。“哈哈,是师兄吧。找秦晓呀,你等一下”。没想到居然听出了我的声音,看来我以前大酒大肉招待我的那帮学妹的功夫没有白费。然后我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在喊:秦晓,快点,师兄电话。另外听到电话那头几个小丫头暧昧的笑声对着话筒大声喊:你是谁呀,为什么找秦晓,不找我呀……”听到秦晓的笑骂声,我知道我就快听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声音了。

“小哥哥,你还好吗?”听到这柔柔的声音,我的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电话那头没听到我的回应,又焦急地问:“小哥哥,在吗?”我赶紧擦了擦眼睛,说:“我在,你还好吧。”“好,我一切都好,小哥哥,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好,我有空就回去看你。”“小哥哥,我想你……”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听到鼻子抽噎的声音,我赶快安慰起来:“不要哭哦,乖哦&^*”我都不知道我最后说了些什么,直到旁边有个等着打电话的小伙子不耐烦地咳了几声,我才忙不迭地挂了电话。

回到那个小房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同时又有一种甜甜的幸福在心头。

说起我跟晓认识的经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三的时候,我成为学校的校广播站站长,这是个美差,因为新学年开始,校广播站总要招收一批新的编辑和播音员,同宿舍的哥们都眼红得不得了,请我吃烟喝酒地巴结我,目的就是在面试那些播音员美女时,他们可以在旁边观瞻,一饱眼福。

晓就是应聘当中的一个,当时我一见她心里呯地动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晓除了美丽,她身上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那种与其它女孩不同的气质,有点超凡脱俗的感觉。

可是我不敢表达我的任何想法,因为我是一站之长,而她是一个刚入学的大学新生,除了我骨子里的那份清高阻拦我的蠢蠢欲动,再加上这种尴尬的上下级关系,让我时时得在她们(广播站的成员)面前保持一种矜持的自尊,并且在某些时候还得刻意回避。

我承认我是一个天生对感情迟钝的人。记得还是在高中的时候,某个晚自习突然停电,我的同桌---一个美丽的女生,偷偷地塞给我一张纸条,当晚自习下课回家后,我把攥了一晚上手心出汗的纸条做贼心虚地打开时,发现上面就一句话:“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让我第一次经历了失眠的折磨。其实我是渴望爱情的,可是我做巴菲特的梦想让我不敢多想。所以当第二天面对她那双火辣的双眼时,我红着脸摇了摇头。当时就看到那双美丽眼睛里隐含的泪花,没想到我伤害了一颗纯洁的心,第二天那女孩居然悄悄地与别人换了位置,不再做我的同桌……

就那样,我在校广播站平安无事的做着导播、审稿的工作,日子一天一天的溜走,我以为我的大学生涯就应该那样平淡无奇的过去时,却悄悄地发生着转机,因为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晓总是有事没事到广播站来逗留一番,不过总是一大堆人在一起,所以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大四的时候,我出去实习了一阵子,当实习完回到广播站时,晓专门跑过来看我,并笑着要我请她吃饭。

第一次和晓这样的美女吃饭别有一番味道,当我们一起走到餐厅时,晓居然冲到我前面,把椅子先拉出来,红着脸让我先坐,当时那种幸福的感觉,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来形容。吃饭的时候,我们一起聊了很多,我才知道晓的父亲是某地级市的副市长,家里还有个做刑侦大队长的哥哥,难怪,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说话的中间,晓总是用水灵灵的眼睛歪着头看着我,聚精会神的听我说每一句话,然后再细声细气的讲述她自己的故事。

 

吃完饭后,我邀她去操场散步,不知道不觉中,我们走到了操场边上的林中小道。其实,在大学呆过的人都知道,夜晚的林中小道除了静谧,还有很多浪漫的故事在一幕幕地上演。当我看着月光下晓的倩影,以及林中影影绰绰互相搂在一起的人儿,不知不觉间,我悄悄地把晓的手握到了我的手中,晓刚开始试着甩了一下,结果被我握得更紧,晓轻唤了一声:“你捏痛我啦!”我赶忙松开手,没想到她却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头靠到我肩膀上,不再说一句话。就那一刹,我突然感觉世界都静止了,只听到我和她呯呯的心跳声和急促地喘息声。

 

我不知道我们靠在一起有多久,也不知道我们在那个小道上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总之,当很晚我把她送回宿舍时,她在宿舍门口挥手向我告别的剪影,一直刻在我的心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3-18 23:35:0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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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8:08:50 | 只看该作者

三、张姐

闭眼趟在床上,想想我在北京还会认识谁,有机会可以去见见,好让我不会感到太孤独。


在脑海里翻来复去的想了半天,突然我想到了张姐。


张姐是我在一次大学校报交流会上认识的。本来我没有机会参加的,因为那一年8月的校报交流会定在了南京,我们可爱的校报总编是一个从市晚报退休后,被我们学校请来发挥余热的老头,因为讨厌南京的闷热天气,于是说服了领导,让我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了那次的交流会。


估 计我是那年参加交流会中最年轻的一个,所以很自觉地找了个座位静悄悄地坐下来。正低头翻看手中交流会的议程,耳边传来一个成熟的女声:这位置有人坐么?我 抬起头,见到一位穿着翠绿色连衣裙的女士,手上拎着一个大资料袋,低下头笑盈盈地问我。我赶忙欠起身,对她说没有。女士坐了下来,一股淡淡地香气扑鼻而 来,我噏动了一下鼻翼,再用眼的余光瞄了瞄我身边的这位漂亮女士,有一种窃喜的感觉溢上心头,我不是色鬼,可我也不愿意在我身边坐上一个满身汗味的老头, 呵呵。


女士坐定,从资料袋里拿出一盒名片,双手递给我一张,说:“来,我们认识一下,我是R大的张敏。”我受宠若惊地接过她的名片,同时脸刷的一下红了下来,讷讷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张姐看出我的尴尬,没说什么,拿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让我在上面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当看到我是C师大的时候,伸出手来与我握了握,“很高兴能认识你,你们学校我去过,你们李总编是一个很好的前辈,今天他怎么没来呢?”。我面红耳赤地伸出右手握了一下她的手,马上把手缩了回来,那个动作就感觉用手捏了一下烧红的木炭。张敏看我这一幅窘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 实张敏是一个很健谈也很风趣的人,可能看出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交流会,挑了一些有趣的话题与我聊,很快我就从尴尬中走了出来,与她愉快地交流起来,甚至把 我的作品集给她看。张敏很认真地翻阅了我发表的那些文章,然后很真诚地赞美我写的东西不错,还谦虚地说在我这个年纪她都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来,一来二去,我 们就混熟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3-24 22:39:2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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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8:09:04 | 只看该作者

四、张姐(二)

反正我觉得跟张姐聊得很投机。
 
我是那种见到觉得可交的朋友时,都会把自己的一切告诉对方的人。所以,在开会的间隙,我把我的理想眉飞色舞地讲给张姐听时,她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故做惊讶地握住我的手,一个尽的摇“久仰久仰。”然后互相哈哈大笑起来。
 
当交流会结束时,张姐给我留下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家里的电话、办公室电话、手机、QQMSN、邮箱。用她的话说:“现在是个动荡的年代,多留一个联系方式,就多了一份联系的渴望。”末了还一再叮嘱我,有什么困难要找她,特别是到北京的时候一定联系她,并且还动情地说,你就当我是你姐姐好了。
 

张姐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我发现她似乎比我姐姐对我还好,每隔一阵就会打电话问问我的情况。并且她留下那么多的联系方式也让在我们在如今这个快速变化的年代里得以持续地保持联系。她的生活也如电影一般丰富多彩,她先是辞去了大学的工作,到美国留学,然后回国,创业。接下来就是忙忙碌碌地工作和生活,联系虽然保持着,但明显少了很多。在她出国的那一阵子,我们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MSN,呵呵,看来女人天生在这方面有长处,好象基本能预知到未来一样。想想那些只有一个联系方式的朋友,现在还联系得上的基本上可以拿手指头数得过来。

我这次到北京来,为了应那句古话:“置之死地而后生。”把我所有能值钱的家当都变卖了,包括我心爱的手机,本来是想送给晓晓的,但她说怕浪费电话费,只好作罢。我心底里始终相信:到了一个地方,一切都会有的,而有的东西也应该是在那个地方我一手一脚重新弄起来的,这算是告别过去,展望未来。
 

我翻出笔记本,翻到留有张姐手机的那一页,然后跑到电话亭那给张姐打电话。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张姐熟悉的声音:“喂,您好,您是哪位?”我连忙说:“姐姐,是我呀,王猛。”

“哦,是弟弟呀,什么时候到北京的呀?吃饭了没有?现在哪?我去找你。”我告诉她我在方庄,张姐应了一声,说让我等着,一会就过来接我去吃饭,算是给我接风。
 
过了三十分钟,一辆宝马车缓缓地停在我面前的路上,然后就有个戴着墨镜的女士摇下车窗,按了两个喇叭,冲着我招手。我一看,那不正是张姐吗。
 
于是我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到了张姐旁边的座位上,张姐把我上下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恩,基本上没变。”我却夸张地张大了嘴,故弄玄虚地对张姐咂了下嘴巴:“啧,女大十八遍,不得了哇!”张姐打了我的臂膀一下,笑骂我没正形。然后冲着后排喊:“丁丁,看看这是谁?”我扭头向后一看,才发现从后排椅子上爬起来个胖嘟嘟的小子,趴到张姐的椅背上,歪着头、眨着黑悠悠地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她妈假装生气地说:“这是我经常给你说起的股神舅舅呀,家里还有他的照片哦,怎么不记得了。”小孩子乖得不得了,马上移到我的后面,抓住我,喊了一声:“舅舅。”我听了一震,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同时感到有点尴尬,想想我都做人舅舅了,可两手空空一点给小孩子的东西都有没有,张姐倒没看出什么来,对小丁丁说:“呵呵,以后可有人陪你玩了,小家伙。”爱抚地摸了她儿子的头一下,然后一踩油门,把车开了起来。
 
张姐把车开到一家金壁辉煌的饭店门前,小丁丁赖在车上,被我连哄带骗的抱了下来,张姐在一旁看着我们,笑着说:“看来我认你这个弟弟没错,小家伙都赖上你了。”进了饭店,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张姐把菜单拿过来,很熟练地点了几个菜,我一听菜名,心里犯嘀咕,这些菜光听名字肯定都贵得不得了。点完菜,张姐就开始责怪我到北京来为什么不先给她打招呼,也好让她好好给我安排一下。
 
我低下头,想想我曾经给她描绘的股神的梦想,不免有点怅然,张姐也可能觉得自己说重了,赶忙安慰我说觉得我把她当外人了,现在来北京了就好。然后问我工作找好了没有,要不安排到她的公司工作,正好她手上也缺人手。
 

我惋言拒绝了她,骗她说我是联系好工作才来的,张姐觉得过意不去似的,眉宇间有点失望,只好一个劲地劝我多吃菜。可能她觉得应该多为我做点什么,说要不然搬到她家去住,条件很好。我更是赶忙拒绝她,说我现在住在方庄挺好的,离我上班的地方也近,方便。张姐看我这么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嘱咐我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去找她,有空多带小丁丁出去玩。我一口答应,想起自己的处境不免有点黯然,就差眼泪没有掉下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4-18 15:39:3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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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8:09:16 | 只看该作者

五、隔壁的两兄弟

 

地下室的房子,房门不大隔音。

 

我搬来的第二天,听到隔壁有两个小伙子在说话。慢慢地,听出了点名堂来。这是从河北过来的兄弟俩,在北京某人寿公司做保险推销,没有底薪。初入道,在北京人生地不熟,业绩也没有,生活好象不是很顺。听得出,是哥哥在教训弟弟:你愁什么愁?叹什么气,叹气能生钱吗?我们得努力去做,得跑,拉下脸去,哪有门就往里进。困难怕什么,没吃的,去买三斤土豆,两斤地瓜,煮了,能不能吃?还当你是公子哥啊?你明儿要是再这么唉声叹气的,看我扇你嘴巴子!我听着,为之动容,这才是真的生活,估计也是我即将真正要体验的生活。过了一会儿,声音没有了。我拿了一张肖邦的钢琴CD放起来,整个地下室走廊空空,回声阵阵,好象加了混响,因此非常好听,振聋发聩,回肠荡气。

 

 

    听了大约半小时,我关了音响,开门出去,却见那年龄大些的哥哥正立在门外。我俩同时一楞。那兄弟忙说:“你好,你是新搬来的吧?认识一下,我住在你隔壁,你这音乐真好听,好听!我都听了半小时了,嘿嘿,没打扰你吧”。我竟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说:大家都是年轻人,你爱听,那我再去放吧,你要不要再听。他连忙摆手说:不啦!说完,回身进他的屋了。

 

就这样住处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吃的问题了。我不能想象自己买个劣质煤气罐,跟那些大嫂们挤在狭小的厨房里一块儿抡勺呛灰。于是出去转了转,发现附近的这个大市场真是太方便了,聚集了差不多有十家小饭馆。我按照口味,挑了一家四川人开的成都小吃作为我的伙食点,据说在北京,只要有四川人的地方就有这个招牌在,我后来有一段时间就曾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开一家自己掌勺的小餐馆,那样既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还顺便解决一下象我这样在北京讨生活的人,可惜,一直没有真正的实行起来,却确阴差阳错地做起了别的生意,这是后话。

我计算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银子,然后给自己定了一个标准:每餐最多不超过六元,一点不能多。五元一份炒菜,带一点肉,一元一份饭,够了。菜不算实惠,但用的油多,强于盒饭,再说附近也没有卖盒饭的。亏得这边缘地带有这么便宜的炒菜,不然这个标准连个肯德基的汉堡包都吃不上。当然,要是想再便宜一点的也行,素炒土豆丝,三元一份,还可以省点儿。但看着老板一家的热情笑脸,我还真是拉不下脸来这么扣门儿。

 

老板好像把全家人都从四川动员过来了,老伴儿,儿子,儿媳,一个女儿,个个都那么热情。后来混熟了,我才知道,在北京开成都小吃饭馆的大多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差不多都来自某开国元帅的故乡,有着特有的质朴的气息、吃苦的精神和热情的心态。中国人都有这么个特点,哪里只要有个先行者去成功地开拓了一片土地,然后就会有一大帮同乡跟着蜂涌而至,包括我们海外的华侨都有这么个特点,他们都做着相似的生意,说着相似的方言和话语。

五元一份的炒菜就只有几种,后来熟了,老板就主动替我点,一顿一样,换着来,无非是白菜,土豆,萝卜。我甚至觉得老吃这样便宜的菜,简直有点对不住这一家子的服务了。并且老板知道我是毕业出来找工作的大学生,可能更加的照顾我,饭不够吃还可以再加,并且只收我一元钱,同时明显感觉给我菜里放的油也比别人的多,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老家还有个在读大学的小儿子,由已及人,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午晚两餐就是这样了,早餐就更好办了。原来,我基本上是不吃早饭的,但后来由于认识了晓,天天在我身边不厌其烦地讲了N多要吃早饭的好处,没想到后来竟成了必须吃早饭的习惯。于是到北京,我想,为了晓,我也得坚持这个好习惯,每天早八点,我走出地下,来到市场,这里光是卖烧饼、油条、包子、豆浆的摊子就有七八家,其中一家,牌子上居然写的是"武大郎烧饼",好家伙,中国千年的传统名人,看来人们是时时都记住他了,不过,每每看到那个武大三粗的店老板和弱不禁风、满脸愁容的老板娘,再看看那个在风中摇曳的牌子,我终是每每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不过他们做的烧饼,真是好吃的没得说(至少我认为是这样,要不然,人家也不敢用那名)!我每次购芝麻烧饼二枚,耗资6毛。刚出炉的,又香又热乎,隔着一层纸还烫手哪,拿回屋里吃正好。一口烧饼一口热水,爽啊!这时我都觉得生活真美呀,可惜我还算是个内敛的人,要不然我会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室里大喊三声!每天如此,卖烧饼的大哥都认识我了,一见我,就豁亮地吆喝一声:烧饼两个,他的媳妇就麻利地搓搓手,拿起一个看上去有点历史的竹夹子,从烧饼摊子上飞快地夹出二个来,包上纸,一手收钱,一手飞快地递给我……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4-18 15:40:4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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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8:09:27 | 只看该作者
自己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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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8:09:38 | 只看该作者
自己占位
9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8:09:5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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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8:10:0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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