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缘何主要在低端？“毒奶”价格玄机

萧萧丫头

经济观察报 记者 贺文 朱熹妍 王晓丽 “只要喝的是贵的奶粉，肯定没问题。”这是国内主力奶粉品牌生产企业内部人士告诉本报的结论。

事实似乎正如此：所有被公布的含三聚氰胺奶粉中，七成是400克的普通袋装产品。最新的液态奶抽查中，市场占有率达七成以上的蒙牛、伊利、光明，均被抽查出旗下产品含有三聚氰胺。不过，这些企业的高档液态奶产品都不在黑榜上。

问题是：为何同一企业的同类乳制品，高端与低端产品会有分别？

现在，几乎所有的奶业企业都宣称，自己对于奶品中为何出现三聚氰胺之前并不知情；并且也并不清楚，什么地方的奶源更加安全。

巧合

9月16日晚7点的新闻联播公布了国家质检总局全国婴幼儿配方奶粉三聚氰胺专项检查的结果。

在22家企业69批次产品检出了含量不同的三聚氰胺。石家庄三鹿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三鹿”）的“慧幼”系列，是黑榜奶粉产品中含三聚氰胺量最高的，从955毫克/公斤到2563毫克/公斤，其中，三鹿慧幼Ⅱ较大婴儿及幼儿配方奶粉的三聚氰胺含量位列抽查产品榜首，达2563毫克/公斤。

一般的，普通袋装成本最低，有数据说，金属罐装的成本要高三成以上。在市场上，400克/袋的三鹿慧幼系列奶粉，价格在20多元每包。在河南郑州有商家介绍，400克袋装三鹿婴幼儿奶粉因为价格便宜，销路很好。9月11日，三鹿方面曾向媒体透露，三鹿慧幼系列的奶粉已经于今年7月底停止生产。

国内另一家奶粉主力企业青岛圣元乳业有限公司（简称“圣元”），上黑榜的奶粉集中在“优聪”系列。圣元国际营销总裁吴为桥说，圣元这些被查出来的问题产品是优聪系列，生产场地在河北、内蒙古，青岛包装，目前已经全部召回，工厂关闭。黑龙江生产的优博系列没有问题。

在圣元奶粉的品牌定位上，优博要高端一些，优聪属于中端。优聪婴儿配方奶粉市面上的售价30多元/袋（每袋400克）。“优聪”系列中档次偏高一些的金装优聪，没有上黑榜。金装优聪每听售价大约在110元-130元之间（每听900克）。

这些数据在说明：偏高档的奶粉，受三聚氰胺污染的可能会更小。事实上，这个未被有关方面证实的逻辑，进一步延伸到被抽查的乳制品中。

9月18日，全国液态奶三聚氰胺专项监督检查结果公布。市场占有率达70%以上的蒙牛、伊利、光明、三元等知名品牌企业生产的液态奶中，蒙牛、伊利、光明均有产品查出含有三聚氰胺。蒙牛“特仑苏”、伊利“金典”、光明“优+”等盒装产品却未在其列。这些都系这三家公司高端品牌。

潜规则

17日、18日，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连续发出紧急通知，要求各地工商部门对市场上含三聚氰胺的婴幼儿配方奶粉、液态奶，立即责令停止销售、下架退市。

“我去超市转了一圈，空空的奶粉货架，心情很复杂。”一位牧场投资管理公司的负责人说。此前，河北省石家庄市官方认定，三鹿生产的婴幼儿“问题奶粉”是不法分子在原奶收购过程中添加了三聚氰胺所致。

本报记者采访的奶农们说得最多的是，收奶的奶站在原奶中做手脚。本报记者在北京郊区牛场探访时，有奶农介绍，以前就听说过奶厂往奶里加东西，奶厂花点钱，找一些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人。

牛奶掺假，早在一年多前，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节目就曾曝光。这个在2007年4月11日的节目说，陕西杨凌的一些奶站，为了增加原奶的分量多卖钱，都会先往收集生鲜牛乳的奶罐里注水，之后，为达到乳品企业收奶的标准，奶站再将脂肪油、蛋白粉、脂肪粉、麦芽糊精、VC钠等掺入兑水牛奶中。

萧萧丫头

一位从事食品安全工作20多年的专家说，前几年就有在原奶中兑水加尿素的做法，以调高蛋白含量。不过，尿素的含氮量不是很高（46.6%），溶解在水中会发出刺鼻的氨味，容易被觉察。后来就使用一些“生物技术公司”在网上推销的“蛋白精”——三聚氰胺渣。

三聚氰胺废渣的出厂价格600-800元/吨，包装成“蛋白精”后在市场上的流通价格最高时可以达到4000元/吨。三聚氰胺含氮量高达66.6%（含氮量越高意味着能冒充越多的蛋白质），白色无味，没有简单的检测方法，需要采用“高性能液体色谱”等高科技检测方法。江苏一家“生物蛋白精”供应商向本报介绍，其含蛋白质160%的“生物蛋白精”，水溶解度70%；含蛋白质300%的，水溶解度80%。

河北省政府官方17日在新闻发布会后接受媒体采访时曾透露，3年前河北就有不法分子在原奶中添加三聚氰胺。据他们引述河北警方捕获的嫌疑人交待，由于三聚氰胺有微溶于水的特性，他们采取通过加热，加入其他化工原料，促进三聚氰胺的溶解。

“不知情”

不过，接受采访的乳制品企业均表示对相关行为从来都不知情。

广东雅士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 “雅士利”）相关人员向本报介绍：原奶里面添加三聚氰胺，还是因为这次奶粉事件才听说，“它不应该添加到食品当中”。

“曝光了之后，我们才知道有这个事情。三聚氰胺不是我们检测的。当时我们得到这个结果，圣元非常吃惊。”圣元国际营销总裁吴为桥说。

蒙牛集团董事长牛根生在对蒙牛全体员工的讲话中称，由于企业自身的无知，没能完全把含有三聚氰胺的原奶阻挡在厂门之外，这就是最大的失职。

企业们都对受污染的奶源 “不知情”，也不清楚安全的奶源，不过他们生产的高端奶都没有问题。对此，接受本报采访的企业都没有直接回答。

乳品企业说，问题主要出在奶源上。“黑龙江的绝大部分奶源没有问题，后来公布的未检测出三聚氰胺的奶粉厂家，分布在哈尔滨、黑龙江的比较集中，包括三鹿也是这样，它不是所有工厂生产的奶粉都有问题。”圣元吴为桥说。

“奶站的管理环节参差不齐，特别是在原奶收购竞争激烈的地方，有的一个区域内集中了三、四家乳品加工厂，一些奶站为牟利，不法行为会更明显。”上述牧场投资管理公司的负责人说。

蒙牛集团新闻发言人赵远花向本报介绍，受污染的奶源究竟在哪儿，现在还在追踪调查中，需要一个过程才能确定。蒙牛相关人士向本报透露，特仑苏未卷入三聚氰胺风波，主要是因为其原奶来自蒙牛自建的澳亚牧场。

现在，企业们在处理善后。

9月17日，上黑榜的乳品企业，包括蒙牛、伊利、雅士利、圣元、施恩、古城乳业等、相继发布了召回通知。其中，蒙牛、雅士利承诺对造成疾患的消费者予以加倍赔偿，五年内查出由此造成的疾患将负责到底。蒙牛、雅士利、光明乳业等企业对相关问题产品的生产线作出停产整顿的决定。圣元更为彻底：无限期停止在内蒙古和河北的收奶工作。蒙牛和雅士利表示，为维护奶农利益，经检验合格的原奶将继续收购。

从17日开始，有关部门派驻1400个工作组，将近5000人，已进驻所有乳制品企业，对生产的各个环节进行驻厂监管。未被卷入三聚氰胺风波的三元集团公关宣布部部长付鹏说，此次奶粉事件对中国乳业也可能坏事变好，改变目前市场竞争无序，掺杂使假的混乱局面，走向良性发展。

一些龙头乳业企业则在策划 “道歉广告”，据称，稍后他们将替代目前的产品形象广告在各电视台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