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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薄雾渐渐飘来, 风, 卷起几抹灰云一下子就盖满了天空, 然后有大滴的雨稀疏坠下, 雨珠落地的时候, 可以听见轻微的哧响,小缕的白烟升起, 之后天地之间就挂起了细密的雨帘,这时候推开窗子,可以嗅到极浓的湿润泥土味道...... 所以我说,有种记忆是与嗅觉联系在一起的.
那样细密的雨帘,往往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声音.这时候不带伞, 在夜幕里走一走, 享受雨丝细细的温柔, 那种记忆就回来了, 所以我也说, 有种记忆是与感觉联系在一起的.
等走了好大的一圈, 雨丝渗进了头发, 打湿了面孔, 润进了衣服, 脚趾与鞋子之间也滑进了湿乎乎的感觉, 进门并不换衣服, 靠在床头再放了那盘碟来听, 音调调的十分微弱, 让那碟柔美的悠扬, 在雨夜那么不经意地荡开去, 这时候那种记忆就真切起来了, 所以我还要说, 有种记忆也是和特别的声音连在一起的.
不知为了什么, 与她有关的记忆, 推开脑子里的窗户看进去, 总是有着湿润的泥土味儿, 总看到厚重细密的雨帘, 还听到那碟柔美的歌, 觉出脚趾与鞋子之间的湿滑. 那个时候似乎每次见到她, 也似乎我在她身边的每一天, 并没有过太阳和白天, 没有过其它繁杂的人物, 但也从没有过缺憾的感觉, 同样, 也没有因为雨而起的沮丧. 有的, 只是好大的一片雨帘, 只是温柔夜色, 当然也有一个好爱的她…….
其实我原来不喜欢雨的, 它会给打湿的所有人和东西凭空添了好多沉重. 后来爱上了雨夜的温柔, 实在是为着那个时候经常下雨, 而好多个雨夜都有她的缘故.
记得有好些个雨夜, 翻来覆去听着那张碟, 手里捧着书, 眼睛却不时斜过去瞟着手机, 巴望什么时候响起来,听到她的声音我就跳起来奔去见她, 可多数时候我是失望的, 要不根本没有电话, 要不就是电话来了也不是她, 过了她可能来电的时间, 我就关了灯, 大开了窗, 对着雨帘在心里大声祈祷, 请明天一定,一定来个电话!
也记得有好些个雨夜, 我送她回家, 下车到门口没有几步, 我却总觉得那才是整个晚上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朋友们都走开了,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 而她的手总是那样舒服地扶住我的腰, 我们并不说话, 只任由雨的细柔翅膀拍打着面颊. 道别的时候, 她总是嘱咐一样的话, 而那句十分平常的话我怎么都听不厌的.
再后来的雨夜里, 为着远行日期将近, 心也像给雨浸透了,沉甸甸的. 她有时候拉一拉她腮边的一绺湿发,说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呀?我要是想你, 去哪里找你呀? 还说, 你知道吗? 你要是哪一天回来, 我会特别高兴, 会高兴得像小孩子终于盼到过节一般. 我使劲盯着她, 好希望那一刻时间可以定格, 好让我永远都是她那个时候眼睛里的样子, 好让她看我永远都是那份不舍的眼神. 不愿意哭出来, 就在夜雨里转转头, 跟她讲怎么原来不知道不带雨具这么淋着也会开心的呀!
没想到先飞走的会是她, 于是小别雨夜的长途成了新节目, 人挂在窗口聊啊聊的,手举话筒都麻木了, 雨星星洒满了面孔, 聚在睫毛上成了好多滴开心的泪. 可究竟聊了些什么, 居然可以放下电话立时就想不起来了, 应该都是些不大重要的事情吧, 也或许聊什么都不重要吧, 只喜欢听见她的声音. 挂了电话在床上躺躺平, 双臂舒服地枕在脑后, 在午夜过后的寂静时候, 将自己变成一个好大的肥皂泡泡, 浮在屋顶那样快乐地飘着, 脸上悠悠地笑着,恍如梦中. 那些个夜, 真的梦是否进去了也不大清楚, 明白的是那个笑容一如雨帘, 整夜地挂着.
雨夜的温馨记忆真是好多好多, 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每次相聚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每一次牵手之后,会不会就再也触不到彼此了. 所有的点点滴滴, 我们都那样小心呵护着, 我们都变得格外宽容和善解人意, 因为时间也一如雨帘, 将密密的紧迫感把我们包围着. 不知道是否人必须有种紧迫感才特别懂得珍惜呢?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特别珍惜, 我们才那样同步呢?
今晚，现在一丝底徊的音乐,伴着我的键盘声,其间穿插着细微的雨声,心可以飞到遥远的地方,细细端详她熟睡的样子,轻轻握她的手,摸一摸她的漂亮鼻子,替她拉好被角,再看一看窗子是否关严了,免得风夹着冰凉的雨丝漏进来惊醒她,也给她的唇间送上一个羽毛一样轻的吻. 心里愿那个小闹钟晚一点点响, 好让我守着她休息久一些......
我说过今生因为她, 我会热爱每一个温柔的雨夜!
------------------------------------------------------------------------------------------------------------------------也曾月下数寒星 也曾坐对晚空晴
当年多少轻狂事 皆为痴痴少年行
莫叹机遇常变更 且任心事自漂零
词阕难抒此中意 细雨斜阳总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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