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强国地位是一种稀有的国际资源,竞争这种地位,需要敏锐地观察、准确地判断,紧紧抓住国际战略机遇期,从国际体系中的边缘地位转化为中心位置。 在20世纪60、70年代,以劳尔•普雷维什、阿米尔•阿明等为代表的依附理论认为,世界经济体系中有非对称的两部分——“中心”和“外围”组成。中心国家通过不平等贸易以及跨国公司的对外直接投资,掠夺外围国家的“经济剩余”,而外围国家只能高度依赖中心国家,实现依附性增长。 70年代诞生的世界体系论,沃勒斯坦添加了一个半边缘,也就是说,在中心和边缘之间存在着一个半边缘的地区。 沃勒斯坦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在研究中,他提出:“我们必须从世界体系的角度来分析非洲统一运动的出现;因为正是这个体系变迁中的状态,使得该运动会‘先’获得、继而失去其控制‘全局’的自由”。他在《现代世界体系》第一卷的“导言”中说:“这里(不是为所有集团的利益而研究世界体系)就产生了我们的责任感。它取决于我们对美好社会的憧憬。既然我们要求有一个较平等较自由的世界,我们必须了解达到这一境界的各种条件。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求对迄今为止现代世界体系的性质和演变有个明晰的揭示,同时对它现在和未来在各方面或许可能取得的发展的幅度也须加以说明。……就我的承诺范围而言,这种力量对那些代表世界上大多数深受压迫的人们的利益的集团应该是极其有用的。” 这些本来是用来描述国家间的关系和结构,但在一个全球化时代,企业的命运同样也反映了这种状况。 就像很多人评论认为的,20世纪60年代初现的石油输出国组织对世界的石油市场产生了重大影响,大大改变了世界石油的市场机构。伊朗的一位作家说过,“欧佩克的建立和演化,导致石油资源的开拓中出现重大的结构性变化,开辟了国家与石油公司相互关系的新纪元。” 中国已经进入世界经济体系,并且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中国的资本和美国的资本没有两样,同样以营利为目标,同样会向海外扩张。资本的扩张是任何力量都不可以阻挡得住的,只要中国经济是世界经济体的一部分,没有国家能够围堵中国资本。 正如小型经营石油业务的必和必拓(BHPB)公司总裁在接受麦肯锡咨询公司采访时说得那样,“中国的业务在我们的全球业务中只占很小的部分。用百分比来说,只占5%左右,但增长速度却相对很快。在我们所有的商品业务中,中国显然具有全球意义,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上,在我们所从事的所有大宗商品业务中,中国都是主要客户。中国的高速增长正在对全球大宗商品的动作模式产生重大影响。因此,你必须了解中国并投入其中,我想问正在改变过去那种‘保持距离’式的参与,从仅向其出售原料,逐步转变为更加投入其中,进一步加强对他的了解,因为中国越发显得重要了。” 所以,中国的成长,就好比是老虎的成长,它注定会是一只老虎,只是现在渐渐地被世界认为是一只长大了的老虎。这样的成长速度,会吸引目光,尤其是当我们的成长在和他们一起竞争世界上的稀缺资源时,这些大国一样会摒作呼吸,观看,然后伺机而动。 在民族国家的这个时代,跨国公司由于其资本上的庞大实力和产权的有利归属,非常便利打破疆域的壁垒,进入一国内部运作。 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是长期市场竞争的结果。而它们的企业,尤其是跨国公司更是政治经济复合的产物,在国际上可以有更为雄厚的发展。对中国来讲,面对强大的外国资本和它们的代表跨国公司,我们必须有我们的策略,必须以利益为中心进行联合。对石油这样的战略产业来说,我们不能缺少国家的支持。我们要建立我们自己的垄断性的、跨国的大型公司。 这并非没有先例。 在历史上,一些后期的资本主义国家,最为典型的是德国和日本,就是通过政府的有效引导和强有力的保护而发展起来的。19世纪德国的历史学家李斯特针对英国开创的自由贸易传统,极力主张德国要发展自己的国民生产力,强调国家要进行关税保护,先提高本国财富的生产力。 关于这一点,我们极为熟悉的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有这样一段话:“工业较发达的国家为工业较不发达的国家所显示的,只是后者未来的景象。” 历史形成的国际等级,以及由此形成的不平等性,正是世界体系论者沃勒斯坦所要强调的。自从学问家区分了自然社会与人类社会之后,结构的问题便摆到了每一个试图探索这个世界的人的眼前,为什么?因为很显然,每一个出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只要他试图去理解这个社会,它必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无法摆脱的结构之中,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从这个环境之中逃逸出去重新建构一个没有继承性的外部环境。那么什么是结构呢?结构是一种既存的力量对比,是每一个有影响力的单元之间的互动。 那么,世界经济体系中的“中心”和“边缘”是恒定不变的吗?如果从长时段的历史来看的话,这种结构可能不会一下子消散,但是中心和边缘的转换是经常性发生的,19世纪末期,美国利用石油公司的生产和组织形式形成了新的资本主义,一举成为20世纪的霸主国家。 在企业的成长过程中,可以分为两种,要么被这个结构固定住;要么主动适应外部的挑战,参与外部机制的建设。 中国已经重构了全球化的逻辑,证明了发展中国家并不必然是受损者。中国正在进入一个新的纪元,他的经济增长为全球化注入了更加广泛的利益参与者。在中国转型的过程中,多种力量都聚集于此,认为中国的存在得益于吸纳国际元素,而又秉承“中庸之道”。正如他的名字:中国。具有5000年历史和文明传统的中国确实会塑造一种别开生面的力量。 发展到今天,一个非常重要的常识是大多数中国人都具备了对中国未来发展的一种共识:中国不应该再退回到上个世纪阻碍经济发展的混乱和内战时期。对今天的中国老百姓来讲,没有什么能比经济的持续繁荣和追上国际步伐来得更为重要了。 这种观念上的革新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在未来最具分量的特质。 (正略钧策管理咨询 顾问,林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