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茨伯格：管理也是门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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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4月亨利·明茨伯格教授访华，IMPM这个2003年就被介绍到中国的管理教育项目又一次进入人们的眼帘。究竟这个项目有什么不一样？令作为第一家参与学习的中国企业—京东方的参与者念念不忘、津津乐道的又是什么？IMPM概念的“闯入”，于中国管理教育而言，是狼还是其他？

　　管理也是门手艺

　　对很多关注管理教育的人来说，2003年就进入中国人视线的IMPM并不是一个新词汇。它是10年前，由管理大师亨利·明茨伯格率全球五大优秀商学院协力打造的项目。

　　亨利·明茨伯格教授认为，传统管理学教育的弊端在于，传统MBA课程主要是为没有或只有很少管理经验的年轻人创建的，课程过于强调分析策略和理论，而不注重经验和洞察。这使毕业生们认为管理学就是应用公式来解决复杂的问题。这不仅败坏了管理学实践，还败坏了商务圈、非营利的社会组织，甚至社会和文化机构。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创业中心负责人肖知兴教授对记者说：“明茨伯格一直是美国MBA教育模式的批评者。国际实践管理硕士项目与MBA面向的市场细分不同，它着重于对高层领导能力的培养。他强调，管理是科学、艺术与手艺的结合，其中手艺的提法，相当于我们说的操作感、分寸感、手感、质感等。”肖知兴说，“MBA教的只是各种理性分析技能。艺术和手艺，特别是手艺，却只能从实践中学习。缺乏对手艺和操作感的把握能力，自以为绝技在身的理性分析者会给公司带来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项目建立10年来，参与到其中的均为世界500强企业。据了解，IMPM项目有5个方面的创新极具价值：第一，IMPM只招在职管理者，最好由公司集体派出，以便他们把工作带进课堂，所以他们不叫学生，而叫参与者。第二，IMPM由加拿大的麦吉尔大学、英国的兰卡斯特大学商学院、法国的 INSEAD商学院、印度管理学院和日本的神户大学、一桥大学、韩国发展研究院等组成的一个联盟负责，每个国家负责一个为期两周的模块。第三，IMPM强调书本上的概念与自身的管理经验相互验证、支持的反躬而思(Reflection)对于学习的重要性。第四，IMPM打破了各个专业学科之间的界限，不是按市场营销、财务、人力资源等专业来安排课程，而是按照作为一个管理者必备的五种心态(Mindsets)来设计课程，即管理自我的反思心态、管理关系的合作心态、管理组织的分析心态、管理环境的老成心态、管理变革的行动心态。第五，IMPM创造了很多把管理教育延伸到课堂之外的卓有成效的方式，如反思论文、交换访问、现场研究、创业活动等等。目前，它在中国的正式合作伙伴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创业中心负责提供学术支持。

　　做个人类学家

　　学以致用，并引发思考，应该是IMPM项目带给李学政最深刻的感受。

　　同桌的你每天不一样。李学政介绍，管理教育课堂上最大的收获就在于可以从不同的参与者身上看到、学到、想到很多自己不曾了解的东西。在IMPM课堂上，你所在小组的同伴每天都会有变化。每天早上进到教室，同桌的桌签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了。

　　每天都在反思。在IMPM课堂上，每天早上有半个小时的反思时间。内容是针对昨天学习的内容进行反思，并写下来与同学们交流。

　　管理交换。IMPM项目中最受欢迎的、仅次于反思论文的，或许也是最有力度的内容就是管理交换。与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在同一间办公室中工作是一回事，但离开你在多伦多的银行办公室，参与到大阪高科技世界当中，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亨利·明茨伯格认为，管理交换在实施方面几乎与它的概念同样简单。可以把它看做一种人类学的经验——在一种不同的文化中度过时日，仅仅在一段时间里领略它的生活。管理交换还被描述为：把实地考察建立在组织层面上的东西建立在个人层面上——只不过更加积极和直接地把焦点集中在管理工作的本质上面。

　　简单来说，管理交换就是利用一周时间，A跟随B到B的公司观察，A如同B的影子，A可以参与会议；可以被要求提供建议；可以做任何处于这种背景中的人觉得有价值的事情；反之B一样。在访问过程的第四天，客人会拟订反馈评价，而在最后一天，他会向主人提供这一评价。在回访结束后，参与者会以主人和客人的身份完成一份关于整个过程的反思论文。“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周围发生了什么事？试着探究你的管理风格中存在的模式，它们会为公司和国家的文化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提供线索。”

　　与李学政进行管理交换的是加拿大铝业的一位高管。对李学政来说，这一周的交换看见的不仅仅是不同的文化，更多的是在观察和反思。李学政认为，从某种角度讲，管理交换是整整一周的“白色时间”。管理者们通常是一群精力充沛、足智多谋的人，因此给他们一段自由的时间，他们就会发现一些值得去做的有用的事情。看起来，客人如同主人的影子，其实，主人也是客人的镜子。

　　在国内管理教育中，也有这样一些“民间组织”的交换内容，但更多的是观摩和座谈交流，还绝少有能做到深入到对方企业中的这种管理交换。

　　目的不在颠覆

　　IMPM项目与亨利·明茨伯格的《经理人而非MBA》一书一起进入人们的眼帘。对MBA教育诟病的“口诛笔伐”，大有彻底颠覆传统MBA教育的态势。一时间，各种或是迎合或是反对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然而面对直击传统MBA教育软肋的IMPM项目，国内的管理教育是置之不理还是彻底否定自己？

　　显然，这两种做法都太极端。事实上，如果把IMPM看做是激活中国管理教育的鲇鱼可能会更合适。它的出现从一定程度上激活和加速了国内管理教育改革的步伐。如同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商学院院长张新民所言，“事实上，中国管理教育改革的步伐一直没有停止。IMPM的进入从一定程度上提醒我们加快改革的步伐。例如各种国际活动、新的教学技术、发展软技能的各种努力等。有的商学院已经采取面试100% 决定淘汰的制度。加大面试分量，比原来只看考试分数是个进步。”IMPM项目看起来，更多是对现有项目的补充。

　　其实从IMPM项目的发展速度看，IMPM项目建立的目的也不在于去颠覆传统MBA教育。建立10年，每届规模都只在几十人，中国企业参与其中也是2005年京东方这一家公司。学费只是4.5万美元。

　　就现状来看，张新民和肖知兴都认为，国内EMBA教育等短期高管培训项目能更早更快地从IMPM项目中借鉴到很多有价值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