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娃娃：从女孩玩偶到美国象征

玉树临风

“芭比”不仅是女孩的玩具，还是众多艺术家的主题。　　4月27日，“芭比娃娃之母”露丝-杭德拉女士因结肠手术并发症在洛杉矶的一家医院去世，享年85岁。　　作为世界上最成功的女孩玩具，芭比娃娃的影响力已经超越了玩具的概念，进而在大众心理和精英文化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美国，“芭比”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进行多重解析的文化符号，成为了一门“社会学”。
　　“芭比”在中国，自然不如在美国那般影响深远，但是，从关于“芭比”的诸多争论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些门道———玩具乃至流行文化，究竟怎样影响着大众？　　答案并不仅仅是“我喜欢”这么简单。　　　　　--编者　　美国的象征　　芭比娃娃的出现，首先让人们联想到了一代性感偶像玛丽莲·梦露———1926年，玛丽莲·梦露也诞生在南加州的浪漫阳光下。芭比娃娃体现了美国文化自玛丽莲·梦露以来一直坚守的理想：纤细的蜂腰、丰满的的胸脯、修长的腿、天鹅般优雅的长颈。所以，从诞生的那天起，芭比娃娃就成为女性形象代言人。Mattel玩具公司专门创办了《芭比时尚》杂志，兰登书屋不定期推出“芭比时尚指南”，比如《芭比的时装成功》、《芭比的甜蜜夏季》、《芭比的夏威夷假期》、《芭比简易食谱》。　　最初为芭比设计时装的是Mattel玩具公司的设计人员，后来，克里斯汀·迪奥、伊夫·圣·洛朗等顶级设计师也以为芭比娃娃设计时装感到骄傲。1994年，芭比娃娃被美国《人物》杂志评选为当年“最美丽的50位人士”之一……如果把从1959年到现在的芭比娃娃排列起来，那就是一部生动的《当代世界服装史》。　　Mattel玩具公司认为芭比娃娃不仅是一个漂亮的摩登女郎，他们一直努力把她塑造成一位智慧、独立、积极进取的时代女性，希望在她身上能够折射出社会的发展与女性的进步。在鼓励女人上班的60年代，芭比穿上了行政套装，挎起了公文包，包里有名片、信用卡、一份报纸以及一个计算器；当人类第一次登上月球时，芭比娃娃很快就成了一名宇航员；进入e时代，聪明的芭比娃娃也开始给朋友“伊妹儿”了；为促进民族团结，Mattel玩具公司曾经推出“黑人芭比”、“拉丁芭比”、“日本芭比”、“中国芭比”，芭比所代言的民族有45种之多。　　为促进世界和平，芭比娃娃还担当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亲善大使”，并在1990年主持召开了自己的峰会，成为“第一个看到世界和平的人”。为唤起人们对残疾人的关注与同情，Mattel玩具公司推出了“轮椅上的芭比”，产品新闻发布会就在因脑中风而靠轮椅代步的美国小姑娘汉纳·威瑟斯的家里举行。　　2000年5月，正当小布什和戈尔的总统竞选进入白热化的时候，芭比娃娃突然又以“总统候选人”的身份杀出，要代表美国妇女入主白宫。芭比竞选事务委员会发言人朱莉亚·詹森表示：“在从运动员到宇航员的75个职业中，芭比的资深经历使她具备了代表所有女性的独一无二的资格。”她们认为，“候选总统芭比”象征一种机会，希望女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也可以当总统。　　美国文化评论家M.G.罗德在《永远的芭比》里指出：“她并不教导我们如何养育小孩，成为依赖丈夫的女人，她教导我们要独立自主。芭比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她只要换一件衣服就可以发明她自己：前一分钟还在聚光灯下独唱，下一分钟就变成驾驶太空船的飞行员。”　　文化评论家爱伦·史碧兹在《艺术与心理》里指出：“芭比娃娃就像过渡性物件一样，陪伴孩子逐渐地与母亲分开。而与此同时，因为芭比是一个女人，它又代表了与母亲的关系。”事实上，芭比娃娃不仅是女孩子成长期间的一种过渡，而且也是一个女孩子永远的朋友。《芭比时尚》编辑葛伦· 曼多维勒说：“许多女性购买芭比是因为她们无法变成芭比，她们经由芭比实现她们渴望自身变得苗条、美丽并且受欢迎等一切梦想。”　　《商业周刊》在“2001全球最佳品牌”排行榜上对芭比品牌评价说：“她不仅是个玩具娃娃，她是美国社会的象征。”　　女人的梦想　　谁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　　答案是：芭比×６0。　　也就是说，这个相当于把芭比娃娃放大60倍的女孩，她的“三围”尺寸应该是：38—18—34，比被数学老师用来上几何课的小甜甜布兰妮的曲线还要突出。她还有大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金色的头发……她还有那么多时髦的新衣服……她喜欢跳舞、滑雪、晒太阳，爱好打网球、开卡丁车、做健身运动、玩电脑游戏……她当过歌星、空姐、宇航员、外交官、时装模特；做过医生、记者、工程师、白领丽人；她还是游泳健将、体操明星、舞会皇后、嬉皮士女郎……她的生活方式是“缤纷巴黎”、“罗马假日”、“迷醉之夜”、“复活节花车”、“聚光灯下的独唱”、“周五的约会”……当然，她还有一个对她一往深情的白马王子————肯尼，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她们是蜜琪、朱丽叶、克莉丝蒂……　　最重要的是，全世界有那么多人喜欢她。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世界拥有芭比娃娃的“芭比人口”已经超过8亿人！　　1959年3月9日，芭比娃娃诞生于美国南加州的一家玩具厂，她当时穿一件黑白条纹的泳装，梳着金色马尾辫，弯弯的眉毛，娇小的嘴巴……Mattel玩具公司的广告词说：“芭比娃娃，外形姣好，流行少女模样，售价3美元！”有关资料显示：世界上平均每秒钟就会销售两个芭比娃娃。芭比娃娃的销售市场目前涉及全球140多个国家和地区，年销售额达48亿美元。据说，美国女孩每人平均拥有8个芭比娃娃，法国女孩每人平均拥有5个芭比娃娃。如果把已经销售出的所有的芭比娃娃连接起来，可以围绕地球绕7圈。　　芭比，这个由塑胶制造的漂亮娃娃，曾经是无数女孩子的亲密伴侣。她激励着女孩子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寄托了她们的一切理想，告诉她们关于女人的全部秘密。美国一项心理研究发现：当一个女孩想要芭比娃娃时，说明她已经开始关注自己的容貌和衣着，在她的潜意识里也开始注意异性的目光了。　　“芭比之母”———美国Mattel玩具公司创办人露丝·杭德拉女士曾经说过：“芭比娃娃能够满足所有女孩子最基本的需要，通过芭比娃娃可以显示儿童在成人世界的状况。通过芭比娃娃，女孩子可以幻想将来某一天她们可能拥有的成功、魅力、浪漫、冒险和丰富的机会。这些幻想涉及到儿童拥有的许多永恒的需求，从自信到成功，从获得爱到给予爱。”　　消费的身体　　Mattel玩具公司把芭比娃娃当作一棵财源滚滚的摇钱树，积极开发以芭比为主题的“附载产品”，比如她的服装、首饰、手袋、太阳镜、高跟鞋，她的化妆品、手表、餐具、家具、小汽车……此外，Mattel玩具公司可能担心芭比娃娃孤独，还为她设计了许多亲人朋友，包括爸爸乔治、妈妈玛格丽特、男朋友肯尼等12种，此外还有她的宠物38种。　　美国经济学家迈尔·麦科姆比在《芭比：我们是玩具？》里指出：“芭比的身体就是消费对象本身，是展示少年丰富的梦幻生活中的盛装和壮观场景的载体。她的非凡身体不仅是供给男人注视和迷恋的那种典型的女性体形，而且是一种以其形式引诱观者并卖出附属品的商品载体，是公司利润的真正来源……芭比是晚期资本主义时代的女孩的化身。”　　M.G .罗德在《永远的芭比》里指出：“芭比不是娃娃，她是由女性为女性设计的玩具，表达女性内心对成长的渴望与恐惧，折射出女儿与母亲、男人与女人的关系……40年来，不管容貌、身材、装束如何变化，芭比始终是自信而不犹疑、快乐而不伤感的————这是芭比娃娃的成功之道，或许也应是女性寻求自我成长之道！”　　当芭比娃娃成为一个具有文化内涵的名词，她的存在意义也经常受到一些女权主义者的质疑和谴责。1994年，专栏作家安娜·昆德兰女士在《纽约时报》发表《我讨厌芭比》：“她教给小女孩们惟一最要紧的是长个又高又瘦的身材，胸脯要高高的，衣裳要多多的。所以我说她不是个好榜样。”　　芭比娃娃的胸部也是一个相当敏感的问题，露丝·杭德拉女士曾经认为：“小女孩应该跟胸部丰满的娃娃一起玩，这对她的自尊心有很大的好处。”但一位少女保护机构的人士指出：“她使美丽的女人被定义为可口可乐瓶子的曲线一样的身材，她那太多华丽的衣饰，给予小女孩一个错误的暗示：女人必须涂脂抹粉。这些指责看来似乎有点苛刻，但是芭比娃娃的销量大到一定的程度，使得她所造成的伤害越来越不被觉察，而影响却是越来越深远。”　　一些医学界的研究人员还严肃地指出：如果芭比娃娃是真人的话，那么她那凹陷的胃和窄瘦的臀部，恐怕无法达到一名妇女必须有17%—22%的脂肪才能保证正常月经标准的生理要求。　　不过，芭比毕竟还是个娃娃呀！

玉树临风

芭比娃娃 女权主义者眼里的一个荡妇
4月27日，露丝·汉德勒在洛杉矶溘然长逝，分布在世界150多个国家中的10多亿个芭比娃娃失去了她们的母亲。这些身瘦、腿长、头发浓密的美人娃娃不仅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玩偶，也是同样著名的文化符号。 露丝·汉德勒女儿的名字是“芭芭拉”，而女儿对玩具的选择也是她发明的灵感，因此，她把女儿的昵称送给了那些新的塑料娃娃。诞生于1959的芭比娃娃今年43岁了，她比也曾风行一时的椰菜娃娃、泰迪熊都要活得长。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即使她的创造者露丝·汉德勒也无法解释。无论在玩具世界里还是在真实生活中，长寿都是一件包含着神秘因素的事情。曾经有人问露丝·汉德勒：芭比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好？她只是微笑地回答：“我是一个市场推广天才。”也许她是。但是，她参与创建的马特尔玩具公司(Mattel Toy)还生产很多其他类型的玩具，不但没有一个比芭比表现得出色，而且夭折的也的确不少。 从玩偶到文化符号 美国喜欢庆功，即使不清楚成功的缘由。在一片欢呼声中，芭比终于超越了玩具的定义，成为一个不朽的符号。她吸引了波普大师安迪·沃霍的视线，他对她的倾心，丝毫也不亚于他对玛丽莲·梦露的迷恋；她在90年代末的一段时期里，几乎天天生活在美国人的收音机中，虽然高唱着“芭比娃娃”的是丹麦演唱组合“水叮当”(Aqua)；她还作为20世纪生活的代表，被放入美国政府的时光容器中。一些文化评论家称芭比是女人的原型之一，是现代的蒙娜丽莎，而在女权主义者眼里，她是一个荡妇，有害于儿童的心灵。就连以严肃自居的学院，也不得不屈尊研究“芭比现象”。学生们在社会学课堂上要完成这样的作业：针对芭比成为一种榜样都有过怎样的批评？你认为制造商是否应考虑这些批评？这些问题没有“正确的”答案，但在进行价值判断前必须经过一系列的推理。 无论众说如何纷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芭比娃娃是玩偶设计业诞生的第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而不再是一个被动的婴孩。芭比的成人化设计打开了小女孩们的视野，她们可以通过芭比感知到幼儿园以外的世界，让她们与芭比一起体验成人生活的各个层面。从海滩女郎到政治家，芭比变化万千的形象激发了孩子们的想象力，她们希望自己在长大后也能像芭比一样。正如露丝自己所说的：通过这种娃娃，小女孩可以意识到她们能够实现任何梦想。 芭比的诞生 露丝·汉德勒是“美国梦”的又一个经典例证。她的父母当年为了逃兵役乘坐蒸汽船的统舱从波兰移民到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她的父亲是一位铁匠，母亲因为养育了十个儿女而耗尽元气，但是生活的困苦似乎并没有给这个大家庭带来太多的伤害，露丝·汉德勒在回忆录中写道，作为最小的孩子，她在成长过程中并不缺乏宠爱。 19岁时，露丝只身来到了好莱坞，她并不是要进军电影业，而是到那里学习工业设计。在学校她遇到了汉德勒，并在不久后嫁给了他。1942年，夫妇二人在一间车库里创办了马特尔公司，当时主要的产品是像框，随后又增加了一项业务，为儿童游乐室设计制造家具。几年后，公司开始赚钱，主业也转向了生产玩具。良好的经营状况让露丝·汉德勒有能力负担一趟欧洲之旅。她在瑞士发现了一种德国生产的名叫“金发美女莉莉”的娃娃(据说原型是脱衣舞娘)，她的身材无可挑剔，各种体征应有尽有，而且穿着非常“暴露”，似乎专为挑起小伙子们的欲望而设计。 尽管有些羞怯，露丝还是买了三个“莉莉”，并把她们带回美国。她说自己一直都在琢磨为孩子们设计一种“成熟的”玩偶，但是她公司里的男性同事都说不会有这样的需求：孩子们喜欢的是像孩子的玩偶。但是“莉莉”的诱惑太大了，露丝终于忍不住设计出了她的美国版本——芭比。这个玩偶是个“大人”，有丰满的胸部，不过严严实实地裹在漂亮的衣服里面。第一批芭比娃娃是在日本制造的，并在1959年美国玩具博览会上首次亮相，参展的名目是“芭比——少女的榜样”。芭比获得了露丝没有想到的成功，第一年就卖出了35万个，时至今日，芭比娃娃在世界各地的销量已经超过了10亿个。 根据马特尔公司的统计，一个11岁的美国小女孩可能拥有过10个芭比娃娃，同龄的法国小女孩则拥有5个。但是数百万的成年女性同样购买芭比，“对她们而言，无论年纪，她不只是个娃娃，”露丝·汉德勒说，“她已经成为她们的一部分。”而芭比的收藏者更是不分男女：一个在1959年标价3美元的芭比娃娃，如果保存完好，现在可能会值5000美元。 永远纯真？ “千面美人”是芭比娃娃保持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她可以是舞蹈家、警察、医生、宇航员；她可以是中国娃娃、印第安娃娃、黑人娃娃，什么都可以，除了她的老祖宗“莉莉”。芭比虽然体态迷人，但除了丰满的胸部，她的身体上没有其他的性征。稍通人事的孩子们经常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芭比没有肚脐？”这时妈妈们就会说：“够了，孩子，再问我就要把芭比收起来了。” 在面对女权主义者的质疑时，露丝·汉德勒说她的芭比是一位职业妇女，并非头脑空空的花瓶。但是芭比的职业似乎太多了，而且在43岁时婚姻前景依然暗淡。她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叫肯的男朋友，这个名字得自露丝·汉德勒的儿子。多年来，芭比和肯一直都在谈着恋爱，谁又知道肯在想些什么？出生在纯真的50年代的芭比，可能觉得要应付变化如此巨大的年代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而各种年龄的芭比的朋友们同样困惑。 芭比传奇 ◆芭比所代言的民族有45种。 ◆芭比娃娃拥有43种宠物，她的第一只宠物是名为Dancer的马。 ◆芭比代言过的职业超过80种。 ◆所有已出售的芭比家族，头脚相接的长度，已超过地球圆周7圈的距离。 ◆从1959年至今约有10亿件以上的衣服生产给芭比与她的同伴穿着，每年约有100款芭比新装推出。 ◆芭比娃娃的外形历经约500次以上的修正与改良，成为今日的样子。 ◆最畅销的芭比是“长发芭比”，发长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脚趾。 ◆芭比共有三个姊妹，分别是1964年上市的巧比、1992年推出的史黛西及1995年亮相的小凯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