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青涩戏剧

冰光可儿

[I] 去年的今天，炎炎暑期，真在网上认识了俊，和俊的结识同其他所有网友一样，没有刻意的选择，是偶然，是缘分。 俊的网名叫“无敌”，后来因为某原因换掉了。在他换名字之前，俊给真留下的印象一个字--傲，人如其名。很快，从聊天中真得知他和自己同在一个城市--海里，比自己长两岁，19，在海里第7中学读高三。虽然7中在市里不算是直属中学，但他的成绩却在年级属一属二。就在7月，他刚参加完高考，成绩还没下来，这几天晚上每日上网打打牙祭。他告诉真，他的志愿就填了一个，北大医学系，破釜沉舟，且胜券在握。 真，17岁的高一女生，在海里盛名的41中，对自己高要求的她，素来都对成绩优异的人有几分景仰。虽然俊的中学不是重点，但他的才气已将真吸引。真为自己能结识一个北大的预备生而深感幸运。 他们聊得很投机，不久，真就管俊叫了哥哥。俊为了方便联系，将真加入了自己的“关注QQ”。 不久，高考成绩下来了，俊失利，名落孙山，与北大失之交臂。他给真留了言，语气沉重得骇人。而且连网名也从“无敌”改成了“无欲”。真知道他内心的痛苦，没有半点嘲笑，用真心写下了一番鼓励的话。许久他们都没有在网上当面聊天了，就在你来我往的留言中，真费尽心思开导低谷中的“哥哥”，后来这些留言被俊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她对他依然怀着景仰，因为在她心里俊是个真正有能力的人。 好消息传来，俊决定东山再起，复读一年，而学校就是真就读的41中。这是巧合还是刻意？真没想那么多，因为高三部和高一高二根本就不在一个区，相隔千里，就算同校也不可能见面。况且，真还没想过要见网友，连打电话也没想过。 二 转眼，真迎来了高二，而俊也开始了始料不及的“高四”生活。他们没有时间更多的联系，毕竟学业任务是繁重的，有些乏味，但充实着他们的理想，充实他们的每一天。 一天，真在寝室接到陌生男子的电话。在经过一番卖关子后，对方才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正是俊。真既意外又感到惊奇不已，因为有了第一个和自己通话的网友。他们在愉快的聊天中度过了中午。 此后，俊下了晚自习就常打电话给真。他们每次通话也不过短短10分钟，目的很简单，只是相互询问一天的学习生活，然后道声晚安。虽然电话中始终以兄妹相称，但时日久了，两人通话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可是，真是个不经事的小女生，背着父母同“哥哥”联系本来就让乖巧的她有负罪感，其余就更不敢多想了。不过，她还是承认和俊通话令她感到分外的愉悦。 除了电话，他们也书信交流。俊给真寄来自己的作文和照片，真也破例寄去自己精挑细选的相片作为回礼。晚自习上，真望着俊的照片发呆良久。俊长得眉清目秀，雪白的T恤和休闲鞋伴着他脸上淡淡的微笑闯入真的心。她希望自己也能给他留下如此美好的印象。 某天，真找来一道趣味数学题，这题能通过某些巧合算出做题的人喜欢过的人有几个。真不经意地问了俊，算出的结果竟然是一个！此时，真的心狂跳，朦胧之中她多期待那个人就是自己。可是答案不尽人意，那个女生是俊中学同窗三年的女生--舒。上高中的时候，舒就出国了，现在人在新西兰。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吧？”真装作不在乎地问，她真希望答案是否定。 “我不知道。我和她相隔那么遥远，我看是没有希望的。”俊的声音显然有些落寞。 “那她也喜欢你吗？” “也许吧，因为中学的时候她对我很好，但大家谁都没说明过。” 那晚，真躺在床上难眠，整晚脑里都是俊和舒的影子。其实，她心里不过是一点失望而已。 转眼，到了冬天。 今晚就是平安夜。 俊提前在中午就给真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他有朋友要应酬，就不打电话了。 朋友？ 可是，晚上10点刚过，电话就响起了，那头传来俊的声音：“真，我今天见着她了，她还是没有变，可是她明天就又要飞回去了，不知道怎的，我心里觉得空荡荡的。。。” “她？”真什么都明白了。 对话不知道怎么就结束了。 第二天晚上，依旧是俊的电话，准时无误。奇怪的是他的声音意外的明朗。 “我昨天听了一夜的《五月的雪》，心里也想通了，对她没什么感觉了。飞就飞吧，过去就让它随风吧。” 三 冬天带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2003年的春天悄悄的走进41中的校园。 这天，在网上，俊听着梁静茹的<<勇气>>向真告白。 俊的告白是含蓄的，但他的智慧令真欣赏。但她没有回复，因为他们毕竟连面也没照过。初恋在她的心里是神圣的，她拒绝儿戏。但她却不能否认，自己已经动心。 2003年3月1日，令真永远难忘的一天。俊带着礼物--大玩偶snoopy守侯在高二5班的教室门前，等待真放学。终于见面了，面对既陌生又熟悉的他，真腼腆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反而俊表现得轻松自如，送真回家的路上找了不少话题。因为真赶着回家，他们没能共进晚餐，不过应俊的强烈要求拍了几张大头贴作为初次见面的纪念。 “我是第一次和女生一起照这个的。”俊笑的时候也很腼腆，不过比照片里可成熟多了，真心想。 有了见面做基础，加之俊的请求，真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并给snoopy取名叫courage(勇气）。其实最后敲定的原因一，是因为俊也一再强调自己也是初恋。 时间转眼即逝，真和俊始终每天一个电话，如初般相互问候关心，但却没有时间见一次面。睡前倾听俊的悄悄话成了真每日的习惯，保持这样的习惯让真每天睡得安稳，第二天有更充足的精力应对学习。 2003年的高考临近了，这次俊没有填报北大，而是选择了人民大学。“人大的经济学好，将来我要争取全球仅50多位的某某经济师资格”。俊的自信是最吸引真的地方。为了不让俊分心，真决定暂时不再打搅他，等高考后再和他联系。俊也答应了。 四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真在家悄悄拨通了俊的手机，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大概，太累了。真只有这样想。 后来几天，俊的手机越来越难接通。真心烦意乱，胡思乱想，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直觉。偶尔打通了，俊只是解释说家里有爸爸在家，接听不便，还怪真不理解他，眼下正焦急地等待高考成绩，却还要弄得他更心烦。 真听着就心软了，心里竟有些愧疚，于是决定和他见面，安抚俊不安的心。 7月16日，他们第二次见面了。 见面时下着大雨，真轻轻扶着俊的胳膊和他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见面依旧是匆忙的，只看了一场不大浪漫的电影〈〈超胆侠〉〉。看电影时，俊借机轻轻握了握真的手，仅此而已。两个小时的约会，并没有带来期待中的火花。 当晚，真上网，俊没来，等来的是俊高中时要好的朋友--狂。 “俊，他和我是初恋吧？”真本来从没想过要这样背地里调查，但莫名的感觉牵引她这么做了。 “他啊，女朋友比我还多呢！高一的时候追过艺术班的，高二的时候喜欢一个初三的小妹妹，还为她在腕上刻字，高三。。。” 如当头一棒，真脑袋里嗡嗡作响。 第二天，她拨通了他的手机。 “昨天你们同学把你高中的那点事儿都说漏嘴了。”真强装笑脸。 “什么事啊？”俊的声音却很平淡。 真机械般的把昨天狂的话告诉了他。 “那个啊，恩，，他那是造谣嘛，没，，没有的事情。”他的声音很不自然。 “真的吗？”真明知道俊在说谎，心里却也莫名的有一点安慰和希望。 “啊，有人回来了，我得挂了，拜拜啊！” “啪”地一声，接着电话里只剩下“嘟嘟”作响。 过了好几天，某晚，真在网上终于见到了俊。这次，俊面对真的质问没有再撒谎了。 “对，以前我是有过很多女朋友，多得你没法想象，可是那些都不是真心喜欢的，我说过我以前只喜欢舒。” “我呢？那你还喜欢我吗？” “以前我以为我对你是动了真感情，可是，就在高考前一天晚上接到舒从国外打来的电话，我从自己兴奋不已的劲儿才知道自己从来就没忘记过她。” 俊的回答是真预料中的，这是真的直觉。虽然这些天，真已在心中千百次的告戒自己知道了结果千万不要伤心，但一瞬泪水还是忍不住地掉落在键盘上。这是自己的初恋啊，如果结束时都没有一点表示，这个人就不是真了！ “对不起，真，其实我是一直想要找到可以代替她在我心中位置的人。” “那我们就算了吧。。。”没等真敲完这句话，俊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 一整晚的辗转难眠让真想得很清楚，她决定放手自己的初恋，为了自己，也为了俊。 尾声 第二天，真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也许是最后一次。 “昨天，你还没让我骂够呢就一声不吭地就走了，真狡猾。”真轻松的开玩笑。其实她从小到大还没骂过什么人呢。 “我陪着你快乐地度过了高四，而你却给我的高三这样一个开始，你说你残忍吗？”真依旧微笑着。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是内疚的沉默。 真长长舒了一口气，说：“行了，我不是说过吗，我这个人满知趣的，从来不为不喜欢自己的人烦恼，对你也是。以后咱们还是朋友，你还是我的哥哥。。。” “那么，哥哥再见，祝你早日拿到人大的通知书！”真正想放下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如此轻微：“那么你也要好好学习啊，高三就不要多想其他的了。。。” “恩！我会的。”说着，真在慌忙之中挂断了。 走出电话亭，真的心格外的轻松。就在挂断电话的瞬间，真送走了曾经美丽的初恋，送走了缠绵很久的烦恼。迎接她的，是8月绚丽的阳光，和对高三美好的期待。 后记 这是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2003年8月到2004年8月的一年时间里。男主角已经接到了人民大学的录取通知，而女主角依旧在高三为自己的前途奋斗。每个人都有初恋，而初恋多半是不完美的，是悲剧还是喜剧就在一念之间。如果最后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心灵的归宿，那么结局就是可喜的。其实这就是一个喜剧，你说呢：） [/I][em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