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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时总喜欢挑别人的毛病,而且几乎每读一书必有数处不如己意之处,于是便心有不平焉,感觉作者怎么会这么写,怎么会这么看问题,怎么这么片面的文章也可以大行其道。读报纸的评论、随笔时也喜欢把自己的意见写在旁边,似乎经过自己的调整,便尽善尽美矣,于是心里面颇有些成就感。 后来在读余世存的《非常道》时,读到教化第二十一,里面有这样一则故事,是关于新儒家的大师熊十力和徐复观的。里面记载: “1943年,徐复观初次拜见熊十力,请教熊氏应该读什么书。熊氏教他读王夫之的《读通鉴论》。徐说那书早年已经读过了。熊十力不高兴地说,你并没有读懂,应该再读。过了些时候,徐复观再去看熊十力,说《读通鉴论》已经读完了。熊问,有什么心得?于是徐便接二连三地说出许多他不太满意的地方。熊十力未听完便怨声斥骂道:“你这个东西,怎么会读得进书!任何书的内容,都是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先看出他的好的地方,却专门去挑坏的;这样读书,就是读了百部千部,你会受到书的什么益处?读书是要先看出他的好处,再批评他的坏处,这才像吃东西一样,经过消化而摄取了营养。比如《读通鉴论》,某一段该是多么有意义;又如某一段,理解是如何深刻;你记得吗?你懂得吗?你这样读书,真太没有出息!”” 挑毛病似乎要容易一些,因为存在一个相对静止的客体,它完整、真实的摆在你面前,你稍稍换一换角度,或者从自己的经验出发,便可以发现有些不相符的部分,有些也只是你的怀疑所在,比如作者这样说似乎不妥当,但是应该怎么说,则是后话了。就像郎咸平在贵宾室里遇见海尔地产董事长卢铿,得知海尔也做地产的时候,说了句“海尔也搞房地产,看来中国房地产没希望了”,而卢铿则反击说“世界上最轻松的一件事情就是批评(别人)”。且不论郎卢之间的争论谁对谁错,不过卢铿这句反击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就像我的标签一样,大部分人就像我一样,张口便说,张口便批评。对社会上的一些现象当然欢迎这种张口边说,但是在读书的时候,张口边说,张口便说书中存在那些不足似乎不够,就像熊十力骂徐复观的一样,这样读书怎么会读的进书。 破和立是两种不同的而又有着联系的过程。读书时若把书当作靶子,只着眼与破,或者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破字上,便失之偏颇了。且先看看立在何处,怎么立,如何立的更完善、更系统、更符合逻辑,先立后破,破中有立。 今天在同学的婚宴上,听本科老师说道佛对于己和人如何看。对于己,佛看到缺点;对于人,佛看到优点。似乎可以说,佛对于己,重在破;佛对于人,重在立。 在破与立之间,成就自己,关怀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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