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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话簿，找到那个曾经熟悉的电话号码，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删去……这个曾经以兄弟相称多年的所谓朋友，从此在我的蔑视中不复存在了。 （一） 我本来是个朋友不多的人，一是原来的朋友一个个都在忙碌自己的事务，来往渐次减少，自己有时几年不回家乡，好多旧友也是经年不遇，有同于无了；二是在外谋生，离乡背井这八年间，能过心的人，没遇到几个，不过是利用到自己的一些价值而已。想想也是很寒心的事了，经济时代的润滑剂非金钱莫属了。 曾经认为Y是我在外遇到的最值得交往的朋友，也是因为他使我自己有机会走上了与自己原来规划不同的发展之路。一直以来心存感激，总要不计后果地去报答他。 时间久了，慢慢地听到很多的传言：先是关于女人方面的绯闻，一件接着一件。而后是经济上的问题，比如小额款项的私吞，大到公司财产的失窃……我不置一信，他也激动异常，大骂那些“无中生有”的好事者。我也算是一个比较单纯的笨蛋了，公开的场合下总是竭力去维护他那轩昂的“副总形象”。在别人的眼中，我们两个应该是朋比之党，一对混蛋吧！ 终于，他在公司里呆不下去了，几个月后我也离开了那帮与我相仇的下属，而且无怨无悔，我认为那一帮人都是小人，都在搞“办公室政治”，把正直的人排挤出局，好浑水摸鱼；老板也是糊涂至极，怎么用的都是卑鄙小人…… （二） 不到半年时间，确切地说是四个月后吧。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你一定要过来帮帮我！ 义无反顾，我抛下老婆从佛山来到顺德，由身为副总的他引见给了老板，确定任职生产部经理，当然晚间要帮他处理大量的文件，这是个人感情问题，不讲什么代价的。 我曾经连续几个晚上处理到凌晨三点，累得几乎虚脱，白天无精打采，上卫生间也能睡得着……这绝不是夸张，但我也想我愿意能帮得到他，使他能在这里站得稳脚跟：毕竟自从他和那个三年前的女助理结婚后，生下那个据他自己说不是自己的孩子以后，生活的压力也很大的。还有，经过之前那家公司里的风风雨雨，我觉得做人还是要本分、低调一些，不要再争些什么了，维护好形象，树立良好的口碑，是最重要的。 （三） 四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我在他家帮他装系统还是软件什么的。他们一家三口想出去购物，就留我在房间里，“没事的话听听音乐吧！”那我就听听吧，反正也不能上网，听着歌，发现有一个文件很大，长度也超过半个小时，什么歌曲这么长，就顺手点开了听。 这一听不打紧，原来如此。 我听到的是一段录音，应该是Y在某酒店与前公司我们共同的老板的谈话内容。从他那支吾的言辞，近乎无赖的狡辩，以及色厉内荏的威胁，我终于明白我所尊崇的大哥，竟是这么猥亵的小人…… 大脑里嗡嗡响了好一阵，我听不下去了：后面还讲些什么都不重要的，关键是他那所谓的义正辞严是纯粹拿来蒙蔽我的。他当时录音也是有所图的，可能是想把老板谈到的有些东西做证据来要挟一下，我想起了他离开那家公司后打的那一场官司，里面有多少机巧，我不得而知。 没等他们回来，我就离开了。第二天我说：昨晚太困了，就没等你们回来。 （四） 陆陆续续，他从外面招回来许多人——这是他的特点，到了哪里，都要大换血，“原有的那帮人都是做不了事的废物！”他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也渐渐越隔越远。我不再参加那种轮番做东的大小宴请，也拒绝再去消耗时间洗头按摩，我自己开了一间店，由老婆打理，下了班我也好帮忙照下店面。 8月间的时候，店里需要购置一批设备。手头有点紧，他曾经说过“兄弟间一定会互相帮忙”之类的话，况且他也从我这里拿了几千块钱还没还我，我就找了他。 Y一脸难色：老婆把钱都借给她哥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有…… 我无言以对，不过也没太失望，一个品行如斯的人，跟他讲道义，显然太单纯了。 九月份以后，公司老板对他的能力开始有所怀疑，慢慢就不怎么信任了，Y很苦闷，有时间也会找我诉说：老板就是个泥腿子上岸，哪里懂什么管理。我欣赏的人包括你，他都不想留下来，巴不得我们马上离开，老板说“生产部的工作做得比去年还要差！” 我无话可讲，工作没做好，原因很多，不过跟当时所承诺的确实差很远。我算是一个敬业的人，听了老板说这样的话，心里有点不好受。 “要做一手准备，另寻一家！” 我没有回答他。 （五） 近12月底的时候，有一天上午大家正忙着做事。突然听到很响的拍案声，接着是一阵咆哮，许多人走出办公室看一下就赶快又坐回去。我听到Y的声音从老板的办公室传出来，很激动，很大声，就出来把他拉回他自己的办公室。 闹翻了，决裂了，终于！ 这一天之对于我，也是要重新抉择的日子。按照之前的说法，他招的这一批人大概都要随同离开了，我不得不考虑我的去向问题。他鼓动我去向老板辞职：像你这样的人在哪里不是做，还愁这一份薪水！ 是啊，可是我在这里不是还开了一间店面吗，说走就走啊，哪那么容易…… 07年元月3日，他离职了，据说马上要到一家有名的集团公司去上任了。 办理完手续后，Y把我找到了会议室，关上门：老板想让我说服你留下，你的意思呢？ 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不知是他是出于试探还是其他目的，就问：你的看法呢？ Y说：我虽然和老板闹了些不愉快，但也算好聚好散，不想拆他的台，你还是留下吧！至于先前我在另一处给你安排的那个职位，就先不考虑了，我去推掉。 （六） 第二天，老板找到我，谈起去留的问题，我答应了他。毕竟，兼任着ERP项目的经理，我也不可能在系统未完成之前就不负责任地离开。 元月6日，老板主持了新的年度会议，对之前一年的公司管理运作提出了修正。我到总经办，任总经理助理，做Y之前的工作。我也在会上诚恳地对自己工作上的不足做出了自我批评，也希望大家一如既往支持我的工作。 晚上收到了Y的电话：你决定留下来了？那我先前给你在另一家公司谋的职位怎么办？你不是让我难做人吗？你只当是帮帮我吧，离开那里。我都不在了，你还有什么意思？…… 我很生气：留下来是你让我留的，况且我也答应了人家，做人不能这么不讲信用吧！ Y：那你讲信用了，我怎么办？我不是就没信用了，我还怎么做人？况且，我走了，你坐我的职位，我要被我老婆骂死了，一点脸面也没有…… 靠！走都走了，你还讲这个脸面；我也不能为了你的脸面不过我的生活吧，脸面这个东西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想给就给的了的！ 终于，我还是留下来了。 （七） 用心做着工作，心里面却挥之不去对Y的那丝愧疚。 春节过后，收到了他的电话：我要买新车了，我差得不多，你给我准备5000块吧，两个月后还你。 我当时手头也有点紧，就让老婆给了他3000块。中午吃饭时老婆说：Y借那个钱，我认为他不会还的了。我很生气，你也太小看人了，Y还不至于是那么卑鄙的人。夫妻两个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以后也是电话往来，听他说做得很风光，牛哄哄的…… （八） 五一期间，Y到了我的店里，说是看看，突然想起似的：哦，我今天手头不宽裕，你先借给我1000块，改天马上还。妈的，老婆看得太紧，出去玩玩都不方便。我再次无语，就让老婆拿出1000块钱给了他。 我想想他也挺可怜的，老夫少妻，养着别人的孩子，那滋味也不好受。 他上了那辆气派的新车，一溜烟绝尘而去。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这位道貌岸然的Y总，口口声声的兄弟…… （九） 往后的电话联系也越来越少，再后来电话打过去总不见他接。年底时我就发了个短信： Y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你总是不接我的电话，这让我对你所经常挂在嘴边的兄弟情意很是怀疑。如果是为了那区区4000元钱的话，你大可不必。有什么大家可以明白说出来。 还是没有回音，我就试着用同事的手机打了过去。 你找哪位？ 我听到了他那浓重湘味的声音。 Y总，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他显然有点乱了方寸，支吾了一会，说：你都不把我当朋友了，竟然跟我说还不还钱的问题，我还回你电话做什么？ 我心里暗骂：靠，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了。 我说：这半年你都不联系我，我怕你出什么意外，说来说去也是兄弟，总是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钱不钱的是另一回事，你没有告诉我一声，不用坏了兄弟感情嘛！ Y诉苦一般地说他老婆对我耿耿于怀，不让和我来往之类的话。 那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多言。有时间了就通个电话，毕竟认识一场，要不要我这个朋友随你吧！ （十） 大年初一，想了想，还是给Y短信拜年吧，就发了过去。 发完后，也觉得很是无聊：到底这个行为代表着什么。 （十一） 节后，上班二十几天了，一直比较忙，也没再给Y打过电话。 今天，静下以来想一想：我为什么还要当他是我的朋友呢？是为了我借出去的钱，还是我欠他什么？ 想想都不是，那我还要和他联系吗？ 没必要了！ 突然想到若干年前我第一次借钱给他时他的感慨：借钱最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朋友，你是我最真的朋友！这个时候帮我…… 唉，是不是我借钱给他，他才当我是朋友；是不是他不还钱给我，我才不当他是朋友呢？ 如此，如此……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4-16 22:36:12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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