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破产,让史玉柱醒悟到一个真理。旁观者没有保全商人生存命脉的责任自觉。经营方略只能来自于客户心智的求索过程。一天不把客户琢磨透,就多一天的痛苦。 王育琨/文 本栏上篇《史玉柱的商业本能与马云的一念之仁》发表后,仅网易网友的点击量一天就过了16000点。有价值的跟帖评论达120多条。大部分网友对史玉柱的商业本能表示理解。确实,经历过痛彻心肺失败的史玉柱,对商业的理解比同龄人甚至比许多老江湖要深得多。 曾被化装成机会的陷阱俘获 第一桶金通常会使人记忆犹新。那不单是一笔款子,而是植入了一种经商基因。 1989年,史玉柱辞职下海去深圳创业,成立公司专门推销巨人汉卡。他利用报纸《计算机世界》先打广告后收钱的时间差,花4000元做了一个8400元的广告:“M-6401,历史性的突破”。13天后,史玉柱即获15820元;一个月后,4000元广告已换来10万元回报;4个月后,他成了一个年轻的百万富翁。“巨人”也诞生了。“如果广告没有效果,我最多只付得出一半的广告费,然后只好逃之夭夭。”这是他后来的解释。他第一次见识了广告的魅力:原来消费者是盲目的。砸广告和人海战术的商业观,由此成型。 这种商业观在之后的几年中达到了顶峰状态。1995年2月10日,史玉柱下达了“三大战役”的“总动员令”,一手策划主持广告攻势,第一个星期就在全国砸了5000万广告费,轰动则轰动也,可后来一评估,知名度和关注度都有,但广告效果却是零,因为当时还不知道要向消费者卖什么。这种盲动冲动,是史玉柱走下坡路的起点。两年后终于导致了巨人大厦的倾覆。 巨人破产,让史玉柱醒悟到一个真理。旁观者没有保全商人生存命脉的责任自觉。经营方略只能来自于客户心智的求索过程。一天不把客户琢磨透,就多一天的痛苦。这种隐忍与决心,让史玉柱奇迹般地从脑白金起死回生。 把制度建立在对人的不信任基础上 第一代企业家多是90%的精力跑关系和人脉,10%钻研公司业务运作。他们在沼泽地里坚持下来,奠定了今天经济起飞的基础。而新一代企业家,则把这个等式给颠倒过来。90%的精力钻研业务,10%的精力去公关。对史玉柱来说,这还嫌不够。创业者都不是搖着鹅毛扇指派他人干活的主,什么营生举足轻重他就干什么,绝不假手他人。 脑白金起步至关重要的是营销策划,史玉柱当仁不让走在最前边。1998年,他找朋友借了50万元,开始运作脑白金。他把起始地选在了江阴。还没有成品,就拿个其它产品的包装盒当道具。终于,史玉柱心里有底了。他信心十足地对团队说:“行了,我们有救了。脑白金这个产品年销售额很快就能做到10个亿”。在人们的骂声中,他很快达到了预期的目标,而且脑白金销售十年不衰。 在商业江湖中浸泡日久,史玉柱对人性有了更为深刻的把握。中国人合作精神本来就很差,一旦有了股份,就有了和你斗的资本。早期公司有了点钱就开始起矛盾,以至于史玉柱当众摔电脑说,“我从此再不搞股份制了”。后来,公司史玉柱一个人说了算,再也没有内斗了。按他的说法,他给团队开出的薪酬要好过拥有股份。许多小公司创业过程中爆发矛盾是常有的事,而像史玉柱这么强烈的反弹却很少见。也正是这种义无反顾的魄力,使得巨人从一开始就有了一个凝聚力很强的内核。 当年,脑黄金红火的时候,销售额达到过5.6亿元,但烂账有3亿多。由此导引出巨人大厦的资金链危机。残酷的现实,使得史玉柱体悟到商业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危机意识,必须让企业保持安全充沛的现金流,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把制度建立在对人的不信任基础上,因为人性的飘忽不定和贪婪的无处不在。 所以,在脑白金起步时,史玉柱果断切断了营销团队与现金的联系。新产品营销先款后货,而且营销推广团队与现金流动两条线。经销商由营销团队去发展和巩固,但是货款一律由经销商直接跟总部财务接洽。推广团队可以大力度去接触最终消费者,但是现金货物由经销商经手。史玉柱愿意跟那些纯粹的商人谈交易,不愿意跟他的团队立章程。任何章程都有漏洞,想去除烦恼,只有去除烦恼的根子。 在每天十小时网游客服中被释放商业才能 史玉柱是网游的骨灰级玩家,却从来不是脑白金的食用者。“征途”游戏可以说是他回归人的本性之作。商人的本性一旦跟个人的喜悦结合在一起,注定有巨大创造力。在领军研发过程中,史玉柱先后与600多个玩家深入交流,摸清了脉络。游戏上市后,他仍每天坚持做10个小时以上的客服,为的是不断改进和提升“征途”,更新版本,增加可玩的内容。 《征途》就这样保持了游戏的新鲜度,几乎每天都会有更新,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推出新的玩法。有人说,网络游戏运营是一桩睡觉都能挣钱的生意。而史玉柱则以不睡觉的劲头来赚钱。这也让其他同行逐渐睡不好觉。 史玉柱在大起大落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致富矿脉,但也引发了空前的争议。例如,《南方周末》刊载的《系统》一文就说,“征途”这架赚钱机器,是借释放人性中“唯利是图”、“强权霸道”、“嗜血好杀”、“贪婪无耻”等劣根性,来完成对玩家的精神、时间、精力、财富的操纵和控制的。 原始出处:《上海证券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