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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仪善人明道给我的第一个启示就是：修道原本是没有固定形式的，亦非受宗教派别拘束的。王善人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没有上过学，目不识丁，既不会诵经，也不会参禅，却能在35岁黑夜见白日而明道，并得到佛教道教诸大德之印证。这首先证明了一切众生本具如来佛性，而且一切法皆是佛法，并不局限在经文里面。八万四千法门，也并非只在佛教里面，而在一切时空之中。因为佛教只是佛法的一部分，诸佛菩萨千百亿化身也并不都是以佛门人物的形象出现，而是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度之。这也是“随缘”的深义所在。因此，以一般的标准来看，王善人既非佛教徒也非道教徒，也不算正宗的儒教徒，他也没有传统的修道仪轨，但他还是明道了，这就是对法无定法的诠释。 读完《王凤仪言行录》，我发现王善人的明道是理所当然的，不明道才不合道理。从儒家的角度来看，王善人完全实践了忠孝仁义，在世法之中可谓大善，达到了完美的人格。从佛家的角度来看，王善人一生都在履行十善道，而十善道不仅是人天正道，而且是出世的基础，成就佛道的资粮。另一方面，王善人非常重视忍辱。虽然在其一生中，曾经蒙冤入狱，受到种种摧折和侮辱，但王善人始终未有丝毫怨恨，而是坚信因果。这与佛教一切法得成于忍的训诲不谋而合。 还有两件事对王善人的明道有着重大作用。一是王善人感世间污浊，“男不孝悌，女不贤良”，不忍继续目睹而绝食。由此可见王善人出离心的具足，不亚古之高士。当王善人想到徒死无益后，即以劝化世人，改变世风为一生之志愿，其悲心宏愿又足与历代修真之士媲美。直接促成王善人明道的因缘是其舍命救友人的精诚。其黑夜见白日明道，用王善人自己的话来说即是“时时刻刻的问怎的能救杨柏，一心一意的格物救杨柏。格物得真了，就空身无我，空心无欲，空性自明了。”因为王善人的言行暗合道妙，故而能够明道。 相反，如果一个修道人，虽然博览群经，修炼各种法门，但若没有真实的道心，没有广大的菩提心，即使终日参禅打坐，恐怕也不会有真明道的时候。大道原本就在日常生活之中，就在烦恼客尘里面，有字的经都是假的，无字的才是真经。所以佛陀说法尚应舍。文人雅士谈佛论道只是南辕北辙，缘木求鱼。 “知道了太虚空的万能，不但能知六万年，就是亿万年的事，我也知道。”这是王善人对明道后自性神通显现的叙述。开了智慧的王善人不久就开始了其传道的天命。数十年间度化了无数的众生，成为大同世界的伟大先驱。在王善人明道后的传道生涯中，他的许多真知灼见对我们的启发是深刻的。 譬如其对妇女教育的高度重视。从前清光绪末年开始，王善人便在各地创办女学，开展女子教育，直到归天。一方面，王善人指明有圣贤之母而后有圣贤的道理；另一方面，王善人对男女的不平等给予了批判，预言将来世界女子亦可为官治国。其次王善人提出了从创业世界到立业世界的转变，如今世界各国社会保险和福利制度的建设，正在验证此预言。王善人发明的性理疗法千古未有，讲病如神，被善人妙口回春者不计其数。王善人一生的功业甚多，这些社会层面的事迹就不详论了。 我想要谈的是王善人的宗教思想，当然也只是一个方面的，就是其对世界各大宗教的态度。在这方面，王善人的思想是极有前瞻性的。王善人对佛教、道教、儒教、耶教、回教采取了一视同仁，平等相待的态度。千百年来，各教的教徒为把自己的宗教推为第一而争斗不休。世界五大教能够在历史上广泛传播，拥有广泛的信徒，而曾经在历史上出现过的众多宗教却都衰落乃至消亡了，这都是有甚深因缘的，即邪不压正。王善人认为，五大教的教主皆是明道之人，皆行忍辱，皆引导众生离苦得乐。各教教徒不能深悟教理，而争强好胜，名为护教，实为损教。这让我想起佛教中的常不轻菩萨和慧能大师真修行人不见世间过的教诲。 王善人认为，世界各大教阐扬的皆是大道，只是受时间、地点、风俗等的限制而有形式上的不同。我认为，佛教之教理虽最为深邃圆满，但更重要的还在人本身。如王善人虽未有皈依三宝之形式而依旧明道，亲见诸佛国土。王善人还认为，各教之界限分明乃小康时代，特殊历史条件下的产物，而大同时代已经开幕，万法归一是历史发展的趋势。王善人心量之广大平等无私足令许多持门户之见的教徒汗颜。同时王善人对末世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认为天道循环，否极泰来，乱极必反，末世越是恶浊越表明大同世界快要到来。王善人这种乐观的救世态度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其实《推背图》、《烧饼歌》对人类最后的预言亦是光明的。 最后王善人以自己一生的行履，演绎了大乘菩萨道的精神。王善人并不赞成遁世潜修，认为这种小乘修法只适宜小康时代的环境，诸教祖师为传灯接法而有此行为。如今人类已趋大同时代，应该在世间修行。王善人认为，没有不忠不孝的神，没有无功无德的佛，度人即是度己，只有在滚滚红尘中能够如如不动才能得到真道。 王善人深邃睿智的思想是需要我们深入研究的，读毕《王凤仪言行录》，我深信这位以造佛的祖师自任的伟大宗教家、教育家、修道士对后世的积极影响将是极其深远的。王善人归天已七十余年，善人曾说：“将来人见人乐的时候，世界就大同了！”愿更多的慕道者承继善人之志！
遗民黄泰
撰于南昌 岁次丁亥十二月初三日 西元2008年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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