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任何生物总有两种状态,活着或者死亡。对于人来说,活着的证据就是能够持续思考并能够以状态来证明未丧失思维和行动能力。即便维持肌体的生存,但是没有了思考能力,我们还是把他称为“脑死亡”或者“植物人”,与行尸走肉无异。对于生命来说,植物人事实上是不具有生命的。
而认为死亡和存活并存的二元状态的叠加,则被认为是荒谬的。这就相当于说一个生命体既是存活状态,又是死亡状态,这两种完全矛盾的状态怎么可能同时出现?
薛定谔猫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例子。薛定谔认为,在量子物理状态下的生物有可能同时具有这样完全截然不同的死活状态存在。在薛定谔的实验中,将一只猫(雌性的,以便增加残忍感)置入密闭容器中,并设置一个装有剧毒气态氰化物的瓶子。开启这个瓶子的是一个电子开关,用以触发这个开关的是一种放射性元素。当该放射性元素达到其半衰期时,其发出的a射线(或者B射线)将启动电子开关,放出毒气,猫因此死亡。但是我们并不知道该放射性元素何时开始衰变,因此我们不能断定猫是不是还存活。为了证明猫是否还存活,我们需要打开容器——这个时候,薛定谔认为,猫的状态是死亡和存活的叠加,但是打开以后,波函数坍缩而使两种状态的叠加结束,显示猫的本征态,即非死即活。这是量子科学对于生物本征态的一种理论,以薛定谔猫这个例子加以阐述出来。
很明显,打开容器的行为是判断猫死活的决定性步骤。按照一般的推测,既然猫被关进这样一个密闭的容器,并设置了完全可以导致猫死亡的有毒诱发装置,基本上可以断定猫是死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不同于我们作概率论的推测。假如我们在一个有三面暗门的屋子里,其中一个暗门中藏有一只老虎,那么我们可以推测每个门出现老虎的概率都是三分之一;针对一个门,即有“有虎”或者“无虎”这样的非此即彼的推论。但是对于薛定谔猫,概率论显然是不合适的。
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是归根到一个根本点上,即死亡和存活的双重状态上。这样的一种状态,以社会学的观点来看,我们当然免掉了打开容器这一决定性步骤了——因为我们无须去查看。鲁迅先生在他的《药》中实际上描述了一大堆“薛定谔猫”——既是活着的,又是死亡的。很不幸,那个时代的社会中并没有什么触发人们本征态的“量子”。或者有,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今天,商品经济已经极大地繁荣了。在这样一个价值观发生很大变化的时代里,我们有幸看到了更多的“薛定谔猫”。这应该是时代的进步,起码,刺激的物质的进一步生产,财富的进一步集中。在这样一个纷繁复杂的社会里,我们不仅仅看到胡润富豪榜不断刷新,也看到物价指数不断攀升和货币购买力的持续下降,以及日益庞大的城市中离奇的高房价。财富的向心力使得财富的聚合作用越发明显。不过令人可惜的是,贫穷依然是这个时代的副产品,并且这个副产品某种程度上还超过了“正产品”。
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生活下去的基本要求,那就是有思想地活着,任何时候。生活而没有思想,成为单一的财富追求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可不想等着有人来年揭开我上面的盖子,来判断我是不是“活着”或者“死了”。
薛定谔猫,很有意思。
2007.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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