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搏击 如果说当年中信香港崛起得益于“中信”背景和李嘉诚等友好人士的鼎力帮助,后来,由于宏观政策和微观结构的变化,中信泰富基本上要凭自己的力量在商海中搏击了。 宏观方面,相关部门曾明确表示,中资公司在香港将完全按自由经济方式参与竞争。微观方面,中信泰富完成了中资公司第一宗准MBO(管理层收购)。1993年,荣毅仁因当选国家副主席而辞去中信董事长。1996年,中信集团资金紧张,董事长王军将所持3.2亿股中信泰富股份低于市价25%出售给荣智健、范鸿龄等65位管理层。其中荣智健购入2.91亿股,成为第二大股东。这笔钱的绝大部分当然也是借的。后来,荣智健又在股价波动之际购入部分中信泰富股票,个人持股总数超过4亿股。 “人到五十五,好比下山虎”。意气风发的荣智健,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了。中信富泰的商业帝国版图辽阔,从房地产、贸易到隧道再到民航、发电,包罗万象。发电方面:1998年其参股企业的总装机容量近1万兆瓦;基础设施方面:香港东区和西区的海底隧道,上海三桥二隧,重庆长江大桥,无锡自来水厂等;民航:控制国泰、港龙两家航空公司及香港空运货站;贸易方面:大昌行传统强项汽车及食品分销在香港有相当大的市场份额;房地产开发方面:愉景湾、洪水桥、又一城、中信大厦等项目及大片土地储备。 但人算不如天算,1998年受亚洲金融危机影响,中信泰富不仅主营业务受到威胁,股票在二级市场更是风雨飘摇。股价如果大跌,用以获得数百亿贷款的质押股票会被“斩仓”还债。而无质押的债务也会被催逼,系列连锁反应最终会导致公司被“清盘”。危急关头,来自中央政策的资金“扫盘”(吃尽抛单)助泰富渡过险关。荣智健在股权方面的“野心”被搁置了起来。 加入WTO后,中信泰富的外资身份使其试图进入固网业务的努力无功而返,不得不以保本价出让全国光纤网“奔腾一号”80%权益。这一消息曾使中信泰富股价在一日之内重挫9.44%。国家电力改革尚在布局之中,中信泰富在这一领域也暂无大的施展空间。2006年中报披露,出售处于亏损状态的吉林电厂60%权益。航空方面,中信泰富亦呈战略退缩态势。2006年6月,在国泰、港龙两家航空公司重组中,泰富将其在国泰的股权从25.4%降到17.5%,同时出售所持的28.5%港龙权益,总套现额逾50亿港元。 荣智健率中信泰富左冲右突,但绝不是盲目扩张。从参股国泰、收购恒昌到布局电力和基础建设行业,他选择的投资项目都建立在对宏观大势的把握之上,且被并购企业都有相当好的造血功能和发展前景。中信泰富涉足行业及参股、控股模式层次分明,一丝不乱。2006年上半年,中信泰富营业额和净利润分别达到229亿港元和36亿港元,是名副其实的蓝筹股。而当目标企业赢利能力下降,或发展前景不明朗时,则果断收缩,绝不拖泥带水。荣智健近20年来的运作尽显大家风范,经典案例之多足可以写一部教科书。 中信泰富猜想 随着中国成为世界工厂,家电、汽车等行业对特种钢的需求不断增加。特种钢冶炼的资金、技术门槛极高,行业增长空间及边际利润与普通钢不可同日而语。中信泰富以惯用的大手笔并购,迅速树立了行业龙头地位。1993年开始涉足的特种钢铁业务逐渐成为中信泰富的新主业。 2004年1月,中信泰富间接取得大冶特钢9.4%股权成为第二大股东。最终持有大冶特钢58.13%。2005年6月,石家庄钢厂80%股权在产权交易中心挂牌,中信泰富又以12.82亿元得手。至此,中信泰富特钢产业规模已位居全国第一。 2006年3月,中信泰富竞得澳大利亚50亿吨磁铁矿开采权,保证了旗下特钢企业长期、稳定的原材料供应。从电信、航空战略退缩并巨额套现后,中信泰富手握资金突破百亿。 中信泰富最大的变数是在股权层面。2006年7月,建行行长常振明又回到中信集团任副董事长。常振明此番受中央委派,将率总资产8000亿元的中信集团海外上市。深谙海外资本市场规则的常振明,非常有可能利用中信泰富这个现成的平台,以吸收合并模式渐次装入中信集团资产。 另一方面,荣智健也快到65岁了,他的儿子荣明杰早在1993年就已加入中信泰富并历任要职。1996年购得中信泰富18%股权后,荣智健应该有过进一步增持,将泰富彻底改制为家族企业的设想。但从历史和现状来说,中信泰富的国有属性不会轻易改变,荣智健套现退出也许是明智之举。现在,他手里的中信泰富股票可变现百亿,一定能够率领儿孙为荣家打下万世基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