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现需求到创造需求 20世纪30年代前,全球市场尚未形成。但是,区域市场竞争压力,已经非常巨大。物质的极大丰富已经逐渐满足了消费者显在需求。而一些优秀的企业,开始挖掘消费者的潜在需求。 例如圆珠笔的发明,正是这个时代标志性的产物。事实上,圆珠笔的雏形早在1888年便已经产生。但是,在19世纪那种市场环境下,人们对钢笔的需求还未能完全被满足,圆珠笔注定是不会受到市场重视的。因此,期间经过多次被重复发明、改进、生产,但是都没有取得市场成绩。 直到1936年,在新闻印刷厂承担文字校对工作的匈牙利人比罗,在用钢笔改清样时,常常发生浸润模糊现象,为此,比罗开始琢磨,能否试制一种其它的书写工具来代替钢笔。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他用一根钢圆管灌满速干油墨,在一端装上钢珠作为笔尖。然后,他在各种能书写的材质上进行书写试验,发现均可留下抹不掉的痕迹,而且笔管内的油墨也不易溢出,试验成功了。1940年,他又对其发明进行了改进,于1943年7月10日申请了专利,1945年开始投入市场。 可以说,圆珠笔这种市场需求无疑是被创造出来的。在圆珠笔之前,钢笔、铅笔大多已经能够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圆珠笔需求仅仅是隐藏在市场需求之下。而匈牙利一个简单的发明,并没有像过去一样,一下子引发市场真空效应。而是恰恰借助了有效的市场传播这个助力,才使得圆珠笔真正地为市场所接受。 从流水线到细胞生产 生产管理一直是企业管理中最核心的环节之一。如何通过有效的生产管理降低成本,也一直是企业制胜的法宝。 流水线生产法的推广,无疑是具有革命性的。全球最早使用流水线生产并取得骄人战绩的,是美国福特汽车公司。 1908年, 福特汽车公司开始发行福特T型车(Model T)。在1913年公司发展出一套较完整的流水线和大规模生产技术。亨利·福特将原先的流水线装配法发展成为了由机械传送带来运输零件让工人进行组装。这个创新将原先装配底盘所需的12个小时30分钟的时间减少到2个小时40分钟。 但当时,福特生产流水线机械传送带在当时并没有立刻取得成效,而且工人的失误率相当高。在1914年1月,通过将工资加倍,缩短为8小时日工作制,并设立专门负责雇佣工人的人员后,困扰公司多年的生产效率低下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员工失误率大幅下降,公司生产力也随之腾飞。随着制造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每辆车的售价也开始快速下降。福特不断地对他的汽车产品进行降价,由原先850美金一辆车的价钱降至360美金。并首先发明了授权经销商的概念与体系,让那些经销商来为他大量销售这些便宜的汽车。截至至1918年底,全美国的汽车有一半都是T型车。 但是,任何一条流水线生产都有其弊端。因为决定一条流水线生产效率的,不是这条流水线上工作最快的员工,相反,而是这条流水线上最慢的那名。这有点像木桶管理理论:木桶的装水容量取决于最短的一块木板的高度。如何再度提高生产线的生产效率,成为每一个企业都在研究的问题。直到20世纪70年代,在日本流水线生产再次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日本人根据流水线的弱点,发明了重新定义组合各个工序的细胞生产法。 细胞生产法,是将流水线工序打乱,使之形成一个个包括了一系列相似生产工序的生产单元,每一个生产单元由一名工人操作,在一个生产单元中,工人完成三到五个工作性质相类似的工序,然后这个生产单元再被转入下一个单元。 这种方法在日本一经推行,立刻引发了流水线改造热潮。因为它科学地解决了流水线必须以最慢操作工人来决定生产效率的弊端,使得生产效率再度大大提高。最终成为日本企业称霸世界的制胜秘诀之一。 从戴明十四条到六希格玛 日本经济的迅速腾飞,创造世界奇迹,是和一个美国人的贡献分不开的,这个人叫做戴明。 戴明博士于1900年10月4日生于美国爱荷华州(Sioux City, IA),曾经参加墨西哥边境一个小战争。1928年取得耶鲁大学的物理博士学位。 毕业后,戴明应聘到华盛顿的美国农业部的固氮研究所工作。在美国政府服务期间,为了人口调查而开发新的抽样法,并证明统计方法不但可应用于工业而且商业方面亦有用。 到了第二世界大战期间,他建议军事有关单位的技术者及检验人员等都必须接受统计的质量管理方法,并实际给予教育训练。另外在GE公司开班讲授统计质量管理并与其它专家联合起来在美国各地继续开课,共训练了包括政府机构在内有三万一千多人,可说对美国SQC的基础及推广有莫大的贡献(当时戴明博士已将统计的质量管理应用到工业以外的住宅、营养、农业、水产、员工的雇用方面,其涉及面极为广泛) 1950年,戴明到日本开设了一堂关于质量管理的课程,引起了当时正在谋求复兴的日本从政府到商界的普遍关注。在日本政府和企业的盛情邀请下,在美国没有受到应有重视的戴明为日本指导质量管理长达近四十年,可以说日本的质量管理就是由戴明博士带动起来的。日本企业界对戴明博士怀有最崇高的敬佩,并称其为日本质量管理之父。 由于戴明博士对日本指导质量管理的成功,让美国人惊醒原来日本工商经营成功的背后竟然有一位美国人居功最大。1980年6月24日美国广播公司在电视播放举世闻名的“日本能为什么我们不能”,使戴明博士一夜成名。所有全面品质管理所包涵的重点,几乎都可以在戴明博士的14个管理要点里面找到类似或相同的诠释,于是戴明成了美国和世界新一代管理学泰斗。 戴明十四条,事实上是戴明管理理念的一个精要的总结。其中包括了从管理人员如何推动质量管理的变革,到如何通过不断变革持续提高质量等十四个行之有效的建议,以达到提高生产管理水平的目的。 从戴明博士开始,管理已经进入了一个数字化的时代。任何管理工作,逐渐都可以用准确的数字进行描述和管理。六个西格玛生产管理法的发明,更是将这种理念发挥到了极致。 六西格玛是一项以数据为基础、追求几乎完美的质量管理方法,通过消除变异和缺陷来实现零差错率。六西格玛可解释为一百万个机会中有3.4个出错的机会,即合格率是99.99966%,而三个西格玛的合作率只有93.32%。六西格玛的管理方法重点是将所有的工作作为一种流程,采用量化的方法分析流程中影响质量的因素,找出最关键的因素加以改进从而达到更高的客户满意度。六西格玛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开始从一种全面质量管理方法演变成为一个高度有效的企业流程设计、改善和优化技术,并提供了一系列同等地适用于设计、生产和服务的新产品开发工具,继而与全球化、产品服务和电子商务等战略齐头并进,成为全世界追求管理卓越性企业最为重要的战略举措,并在摩托罗拉大获成功。 从组织的管理到二十一世纪管理 提到管理学,就不得不提到德鲁克,就像回顾哲学史不能不说到苏格拉底一样。美国《商业周刊》这样评价他道:“在一望无际的企业丛林中,只要有人提到德鲁克的名字,那么所有的耳朵都会竖立起来倾听”,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彼得·德鲁克(Peter F. Drucker)1909年出生在维也纳,对世人有卓越贡献及深远影响,被尊为“大师中的大师”。德鲁克以其建立于广泛实践基础之上的30余部著作,奠定了现代管理学开创者的地位,被誉为“现代管理学之父”;他还首次提出了“组织”的概念和目标管理,率先对“知识经济”进行阐释。 在德鲁克之前,管理学更多的是集中于操作层面,比如生产管理、领导力、销售管理等等,而德鲁克将管理引伸到组织的层面。他认为:公司是一个以满足社会需求为目的,将人们联合起来的社会结构。管理从根本上来说 , 意味着用智慧代替鲁莽,用知识代替习惯与传统、用合作代替强制。“管理是一种实践,其本质不在于‘知’而在于‘行’;其验证不在于逻辑,而在于成果;其唯一权威就是成就。” 在组织的管理中,德鲁克将组织的权利与义务做了精细的划分,将企业的管理者,像对待生产组件一样,放到管理的流水线上,使他们能够获得充分的发挥,通过协作与责权、绩效,形成组织的协作力,明确组织的目的,以达到“使平凡的人做出不平凡的事”的目的。 德鲁克认为:管理在不同的组织里会有一些差异。因为使命决定远景,远景决定结构。管理沃尔玛(Wal-Mart)和管理罗马天主教堂当然有所不同,其差异在于,各组织所使用的名词(语言)有所不同。其他的差异主要是在应用上而不是在原则上。所有组织的管理者,都要面对决策,要做人事决策,而人的问题几乎是一样的。所有组织的管理者都面对沟通问题,管理者要花大量的时间与上司和下属进行沟通。在所有组织中,90%左右的问题是共同的,不同的只有10%。只有这10%需要适应这个组织特定的使命、特定的文化和特定语言。换言之,一个成功的企业领导人同样能领导好一家非营利机构,反之亦然。 组织不能依赖于天才。因为天才稀少如凤毛麟角。考察一个组织是否优秀,要看其能否使平常人取得比他们看来所能取得的更好的绩效,能否使其成员的长处都发挥出来,并利用每个人的长处来帮助其他人取得绩效。组织的任务还在于使其成员的缺点相抵消。 德鲁克的这些真知灼见,从二十世纪中叶至今,一直影响着整个管理学界。但德鲁克并不满足,他深知随着知识经济的发展,随着知识作为一种稀缺资源,必将改变人类所面对的市场,并且也必将改变传统的管理方式。自我管理、知识管理、如何管理知识工作者等,成为管理学界的新的焦点。于是,《二十一世纪管理的挑战》成为这位已到耄耋之年的大师为这个新的世纪献上的一份智慧的大礼。 从悖论到悖论管理 说到管理学大师,除了德鲁克之外,能称得上这个称号的还有一位,那就是查尔斯·汉迪。 大约7、8年前,第一次读到英国著名管理大师查尔斯·汉迪的著作《空雨衣》的时候,我是将这部作品当作哲学著作来阅读的。英国人绅士般流畅动人的文笔,加上那跳跃式优美的结构逻辑,让我一口气读完了这部虽然不厚、但份量颇重的作品。 国内对管理哲学的接触还不多,查尔斯·汉迪也不可避免地被冷落在图书馆书架的一角。毕竟对于正在向西方先进的管理者穷追猛赶的中国人,对管理的理解还局限于立竿见影的“术”的层面,而对于管理之“道”的追寻还不是那么迫切。不久前和华夏出版社的朋友一起谈到这部重要的管理著作,这位朋友不无遗憾地说:“这部作品翻译的时间太早了,以至于没有能够在社会上造成其本应具有的影响力。如果说德鲁克是现代管理之父的话,那么查尔斯·汉迪就不谛是现代管理哲学之父。” 无疑地,现代企业管理越来越复杂,各种管理思想和方法层出不穷,企业总是在自相矛盾中徘徊。这边刚刚传来学习型组织的风潮,那边马上就会有人告诉你,应该通过有规律的不断重复教育才能让员工心无旁骛,专心本职;这边刚刚说全球化已经是现代企业不可不顺应的必然趋势,那边就告诫管理者如果没有自己的根据地——本地化——一切都是空谈;战略大师大谈战略制定的重要性——“多算胜,少算不胜,况无算乎?”,而对立的声音马上传出:战略是桎梏企业灵活性的最大敌人……企业就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条没有风帆的舢板,在东西南北风中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的确,现实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悖论无处不在。斯科特·菲茨杰拉德认为:“对一流头脑的检验是看它在同时装载两种对立的思想时运转的能力。”的确,要摆脱悖论给人们造成的伤害,人们就必须学会在两种不同的极端观点中寻找那隐藏在表象后面的一点平衡。 查尔斯·汉迪就为我们揭示了这一悖论的发生,并例举了企业管理中了那条令他功成名就的“S型曲线”。 当一个企业渡过始创期的艰难之后,会逐渐走上一条迈向辉煌顶峰的曲线,随着这条曲线到达自己的顶点——就如同抛物线一样,用尽了促使自己向上的力量——便必然地回落,直到星陨大地,企业或品牌消失在公众的记忆当中。如果企业要摆脱这一宿命,就必须在曲线尚未到达顶点之前的A点,采取变革措施,这样才能保证拥有足够的时间、资源和动力使得新曲线渡过起初他的探索和挣扎的过程。但是遗憾的是,几乎绝大多数企业都不是在A点,而是在企业已经从顶点衰落到B点的情况下,才开始匆匆忙忙地着手改变,而这时企业无论是资源、市场还是人力资源储备,都已经不具备支持另这条新曲线腾飞的动力了。 现代企业管理从生产管理、精细化管理、组织的管理发展到管理哲学,虽然不过这近百年来的事情,但其发展速度早已超越了其他科学发展的速度,并等待着下一次的巨大变革。未来,管理学必定会成为改变我们整个社会组织的核心力量,用协作代替强权,用知识代替习惯,用智慧代替蛮干。这一在市场竞争中成长起来的科学,以其独特的实践性和操作性,必将代替旧有的依靠掠夺和破坏建立起来的强权文化,成为主导人类思维和理性发展的主流方法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