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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老子与孔子的谈话----天道自由主义系列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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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6 17:16:1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今日看到一篇文章,感觉很受启发,不知家人有没有看过,很想和大家分享,因此转发,(文章未经作者同意就发在这里,敬请原谅),以下为原文:

天堂茶话之一     “规律”之谬

刘军宁 

对话者:

老子:(约公元前570年左右前470年),姓李名耳,字伯阳。公认的中国第一思想家,故有“老子天下第一”之说。

孔子:(公元前551年-前479年),姓孔名丘,字仲尼。公认的中国第二思想家,故其雅号为“孔老二”。

(一日,天堂春日午后,湖边茶馆,老子孔子相约前来茶叙,同时享受和暖的阳光。)

 

老子:昨天收到老家的一个中学生发来的电子邮件,问我到底有没有历史规律,个人能不能发现并掌握历史规律,人类社会是否真的只有五个发展阶段等一系列困惑他的问题。他听他爷爷说,我写过一本关于天道的小书。尤其是其中第一章涉及到这些问题。我当时的意思是,作为天道的人类历史规律也许存在,但是,任何一个凡人都不能够全部发现。任何人只要他声称发现了全部的历史规律,那肯定不是真正的历史规律。那些声称发现历史规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喜欢设计乌托邦。

孔子:今天看来,伯阳前辈在《道德经》开篇讲的道理的确深刻无比。如果近百年来中国没有误入乌托邦的歧途,那中国早就进入大同世界了。

老子:你仲尼小弟也是一个乌托邦的始作俑者,到今天还是念念不忘你那个作为历史终点的“大同世界”。把阶段化的历史规律与作为人类终点乌托邦结合起来,有你的一大份专利。你们都声称发现了历史规律,并号召人们去实现你们所发现的历史规律。但是,即使穷尽心智发明各种名词来描述所向往的乌托邦,人类社会的发展却完全不是自封的历史规律发现者们所描述的那样。

孔子:难道我追求向往那么美好的大同社会也错了吗?

老子:我毫不怀疑你向善的动机。但是好的动机不等于好的结果。西方哲人不是说通向地狱的路多半是由善良的愿望铺就的吗?一代代、千万万中国人寻着你们所发现的历史规律,朝着大同社会的亮光,义无反顾犹如飞蛾去扑灯。那吞食无数性命的五阶段论,还在让学生们从幼儿园学到博士后。虽然五阶段论还充斥着教科书,但是真信的人已经不多。不过,那些人又重新捡起你的三个阶段论来为五个阶段论作注脚。三千多年前谈的是小康社会,今天还在要人们为小康社会奋斗。这三千多年来,中国人在干什么?越追求历史规律,越偏离天道!

孔子:前辈这样说,就委屈后学了。您知道当年他们批我也是批得很凶的。我虽在天堂也常常被他们口号声吵醒,吓得满身冷汗。我真怕天堂里的红卫兵也让我戴高帽游街,更怕他们请我坐土飞机。好在当时他们还年轻,来天堂里的人不多。至于他们在痛批我多年之后今天又到我这里来寻找思想资源,重续据乱小康大同三世之说,要不是您提醒,我还颇为得意,满心欢喜。但是,我跟他们不一样啊!他们主张“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是主张“温良恭俭让”的。他们执强权行霸道,而我是主张王道仁政的呀!

老子:我写《道德经》,是想说明两点,一点是人类必须认真对待天道,应该去努力发现天道,认真笃行天道。另一点是,没有人能够发现全部的天道和历史规律,即使是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人的全部智慧和努力加在一起也做不到。很多人赞同我的第一观点,却不理会我的第二个观点,动辄就声称自己发现了全部的历史规律。如果百姓不相信,他们就用暴力和语言暴力逼着人们信。可悲啊!把握全部历史规律,追求乌托邦的冲动如此深入中国人的骨髓。对此,我也有责任。为了追求语言的简练,快点完成老友尹喜交给的任务,我把话说得有些深奥了,留下了不小的空子。而且,对天道的认识,我也讲不明白,只能谈谈朦胧的感受。

孔子:后学当时的确被您的《道德经》及其睿智而且恍惚的文字迷惑住了。谁不想发现天道、掌握天道、践行天道?我当时甚至发誓,早上掌握了人类的全部历史规律,就是晚上离开人世,我也毫不后悔。但是,我只向往“天下为公”,从未鼓吹过天下为共,更不主张“用武器的批判”来代替“批判的武器”!大同社会的确是我的理想,但我并未描绘出全部的历史规律,纵然我也很想有这等本事。说实话,看到他们把马氏奉为新教主,我还真有点嫉妒。

老子:与动物相比,人类社会有一大特点就是狂妄。人类社会,也许什么都缺过,从未缺过志气。你的信徒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事开太平”;后来马教的信徒说,“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战天天低头,斗地地献粮”;还要“喝令三山五岭”。真是一脉相承!今天的人还开玩笑说,“给长城贴瓷砖,给东海装栏杆”。我想灭的就是这种自以为冲霄汉的虚妄“志”气。这种志气,其实不是志气,而是对天道的骄妄。对这样的志气,今天看来,怎么灭也不过分。中国人需要的是在天道面前谦卑、在强权面前有志气。

孔子:其实我对苛政也是无比痛恨的。我总是期待仁慈的君王,并号召人们服从这样的仁君。现在看来,仁君没有出现,臣服的习惯倒是改不过来了。现在看来,仅有仁慈善良的愿望是不够的。关键是从制度上落实天道秩序。

老子:今天一不留神聊了一些太大的话题。其实,我们不论当时在俗世还是今天在天上都是凡人,不负有什么历史使命,虽然我们当年使命感都很强。还是在天上好啊!

孔子:经过这么一聊,我又长学问了。我都自我省思,多向您请教。反正您和我现在都是在颐养天年,没有凡世的俗务,来日我们再把这些话题以您的《道德经》为线索逐个梳理,就算是思想体操吧!当年只有一次向您请教的机会,现在不应再错过了。下次就聊大作的第二章吧。

老子:好的!我也应该重新梳理我当年的想法。最近,我把第一章用白话重新作了解释,特让我的助手打印一份,请雅正。以后各章我会陆续发给你。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7:22:46 | 只看该作者

天道章句之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对于天道,尤其是对于人类社会的历史规律,人们可以去努力进行研究探讨。但是,天道和人类社会的历史规律不是像人们通常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个人可以揭示全部的宇宙秩序的规则和历史规律。

对人类的生存秩序,人们可以用各种名词、术语去描述。但是不论用什么词汇,也是无法全部说明白的。没有一个人能够用语言描述清楚人类生存秩序的终极状态。

一开始的时候,人类的生存秩序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名称。但是,人们认识到存在这样的秩序的时候,就冠之以某个名称,并去殚精竭虑地想象、设计、构建最理想的生存秩序。这样做,虽然勇气可嘉,实则徒劳。

由政治经济道德等诸方面构成的人类生存秩序是演化而成的。我们只能做旁观者和参与者,而不能做设计者和总指挥。谁要想设计这样的秩序,并强行把社会中的每个人像棋子一样塞进其所设计的秩序中去,那是既昧于天道也违逆天道。作为旁观者,我们既观察天道和人类秩序中不可言状的、只能默会的根本奥秘,也观察其可以言状、能够描述的种种特征。这个虽然听起来像两回事,但都归根于人类秩序及其背后的天道。这两个观察角度合在一起,虽然听起来玄奥,甚至极其玄奥,却是我们认识和理解天道与人类秩序的入门方法。但是,即使入了门,我们也别指望能够变得全知全能,遑论发现和掌握全部历史规律。

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7:25:10 | 只看该作者

不反不对

孔子:伯阳前辈,为了准备今天的谈话,我把大作第二章一读再读,颇有收益。但还是有不少地方需要您来解惑。您的思维一向很缜密。沿着第一章的逻辑,您这里的意思是不是:美可美,非常美;善可善,非常善?
老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天下只有统治者说的才是真理,那么,这个真理一定是谬误。如果只有统治者认可的道德观念才是美或善,那一定是丑和恶。你知道,我一向主张无为而治。其要义之一,就是政府无权制定审美和道德判断的标准。应该把发现与判断美丑、善恶的标准还给每一个个人。国家和统治者的任务就是创造这样一种环境,让民众自由地去探讨、追求真善美。比方说,像头发长短、裤脚宽窄、超女唱歌这样的事,国家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孔子: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难道统治者发现了美和善的东西不应该与民众分享吗?难道不应该依据美德来治理国家吗?我和我的弟子们把道德看得很重。我一向疾恶如仇。我也认为好的政府应该以德治国,好的政治家也应该疾恶如仇。
老子:你的看法用意是很好的,这样的意图也是值得赞许的。但是,好的意图不等于好的结果。常常是意图越好效果越差。仅有好的意图是不够,关键要看这样的意图实行起来带来什么后果。以德治国说起来好听,行起来有害。以为以德治国赋予国家和统治者垄断道德标准的权利。统治者一定会按照对自己有利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规范老百姓。如果天下只有统治者确立的那一种美德,那就一定是恶德了。就以你个人为例子吧,你的学说对历代君王的影响比我的影响大得多。他们把你的一些道德主张通过董仲舒、朱熹等人拿过去变成国家对民众的道德要求,结果导致数千年来中国人在统治者面前抬不起头,甚至导致礼教杀人的局面。这非你始料所及吧?

孔子:此言甚是。我是好心,的确有不少君王以我的名义作恶。再说,我对我身后发生的事关心的不多。你知道,我好古而不喜今。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统治者掌握道德标准的制定权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老子:与个人不一样,国家掌握着暴力。当国家凭借暴力推行某种道德标准时,就不知道是这样的道德标准在起作用,还是暴力与暴力的威胁在起作用。如果是人们对暴力恐惧代替人们对美德的向往在起作用,其结果必定是,以德治国的力度越大,社会的道德状况越差。另一方面,道德是多元的,个人是自主的。这种自主也体现在个人对道德事务的决定权上。即每个人都有权按照自己认定的道德标准为人处事。国家无权把道德标准强加给个人;个人没有义务接受国家强加给他们的道德标准。既然个人是自主、自治的,国家就没有资格做老百姓的道德导师,更不能做灵魂工程师。如果个人的灵魂被国家动了手脚,社会就要出大问题,个人就要遭大殃。

孔子:怪不得呢!原来1949年之后的数十年中出了那么大的问题,就是个人的灵魂被动了手脚,个人失去了审美与道德的自主权。好在这种局面正在消退。
老子:还不能下结论太早。你没听到中国大地上,国家要“引导人、教育人、鼓舞人、凝聚人、激励人、塑造人”的宣传声仍然不绝于耳吗?你的以德治国也再次被激活。对此,我是很担忧的。

孔子:我当时的想法是,国家正因为掌握着暴力才力量大。一旦国家像我一样疾恶如仇,用国家暴力机器去除恶务尽,天下岂有不大治之理?这是我当时的初衷。现在我有所醒悟。不过,你在这一章里面还说些什么有无、难易、长短、高下之类的概念干什么?后来有人说你是辩证法,你同意吗?
老子:那是有人在附会。小马的辩证法与我沾不上边。我们那个时代没有辩证法一说。再说,我对辩证法也没有什么好感。你看,今天哪个国家流行辩证法,哪个国家离天道就远。辩证法在中国已不太流行了,所以,国家的状况也比以前好多了。前苏联和东欧国家已经完全放弃了辩证法,所以这些国家也基本走上了正道。我这里是说,在自然秩序中各种事物是互相依赖的。国家既不能够,也不应该把所有其所认为丑的、恶的东西消灭掉。这个道理,就像有与无、难与易、长与短、高与下、音与声、前与后等概念之间的关系一样,你不能指望灭掉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还存在。再说,在许多情形下,真善美的标准是多元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允许反对就没有正确。既然每个人有权拥有自己的主张,就会有不同的意见,就会有赞成和反对,不反不对。

孔子:且慢,我的看法不是这样。我认为,“天下有道,庶人不议”。如果政府错了,老百姓当然应该批评;如果政府说的做的都很正确,老百姓就应该把嘴闭上,否则不是添乱吗?整天吵吵嚷嚷,天下如何大治?
老子:现在看来,我们俩的分歧更清晰了。我认为,即使政府说的做的都对,民间仍然有批评、反对的权利。况且,对错如何判断?没有一个统治者愿意承认自己说的做的是错的。他们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么,老百姓就应该永远把嘴闭上?反对的权利意味着,即使你的看法是错的,你也有权利反对。你看人家西方宪政民主国家,总是执政党反对党并存。按照你的逻辑,如果执政党高票当选,反对党就应该关门了事?中国的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听不得、容不得反对的声音。反对的声音越小,离正确也就越远。即使在基督教里,有个上帝,就必须有个撒旦。怎么能只让赞成,不让反对?

孔子:这样说也对,我还得回去再想想。希望晚上不要吃安眠药。还有一点我跟你不一样。我认为,政府的主张如果正确,就应该大张旗鼓地去说;如果政府做出政绩,就应该大声地去宣传。也许是我出身的关系,我很重视宣传工作。而你欣赏的是“不言之教”。
老子:你说的对。这的确是我们俩的差异。我主张不言之教,首先是因为天道从来不自我宣传。好的政府应该像天道,即使做了好事,也不应该大肆宣传。况且,如果你认定个人是自主的,统治者就不应该替老百姓做主;如果让老百姓自己做主,统治者就不应该对老百姓事事指手划脚,揣着糊涂装明白,到处视察指导工作现场办公。你看人家古巴的卡斯特罗,一演讲就是八个小时,直到自己口吐白沫,晕倒在讲台上。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君,既使用物理暴力,又使用语言暴力。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得人心,才靠宣传来强行兜售,用语言把你烦死。顺应天道的举措,是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的。为什么苏联亡了,因为苏联有宣传部,为什么美国日益强盛,因为美国从来不拿纳税人的钱设宣传部,办官方报纸。听说过美国官员学文件,开讨论,写心得,搞什么宣讲团、检查团、辅导团、面对面背靠背自我批判互相揭发吗?无为而治也意味着少作宣传。在我看来,国家办宣传就是欺骗公众,就是愚弄导向。

孔子:听了这么多的高见,我一下子还消化不了,得回去慢慢思索。看样子今晚非要吃安眠药了。
老子:仲尼小弟,祝你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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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7:37:47 | 只看该作者

天道章句之二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如果天下只允许有一种美的标准,只允许有一种美存在;那么这种美就是丑的!
如果天下只允许有一种善的标准,只允许一种善存在;那么这种善就是恶的!
这是因为即使是真善美也是在对应和比较中产生的。要对应和比较就必须允许不同和对立存在。
所以,有与无、难与易、高与下、前与后,都是在相互比较、相互衬托中存在,失去一方另一方就不能成立。这是永远不变的道理。
因为这样的缘故,圣人要像天道一样,让各种对立对应的东西从自然现象到人们的政见自由存在,自由发挥,彼此竞争、在共生共存中取得平衡和谐,让老百姓自己去做主而不应人为地去加以干预,去取缔其中的一方,也需要通过宣传鼓动舆论导向去左右老百姓,不把自己的观点和利益强加给老百姓。
你看那天道,它让万物自然演化自由发展而不置一辞。它创生万物而不把他们据为己有,为万物生长创造了条件而不恃能逞强,有这么大的功劳却不自傲。
正是因为它不居功自傲,所以其功劳才磨灭不掉。
顺应天道的政府就应该这样作为!

尚贤伤贤

孔子:每次跟您探讨之后,我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虽然我不完全同意您的看法,但是的确因为能与您一起进行思想冲浪而享受刺激带来的惊怵与兴奋。对于今天的话题所涉及到的尚贤、愚民、有为无为,都是我非常期待的。我是主张尚贤与有为的,您是反对尚贤与主张无为的。但是,有很多人都把我们俩都主张“愚民”。不知我的归纳恰当与否?
老子:尚贤与否、愚民与否、有为无为的确是三个很大的话题,要想一次谈透,恐怕很难。说道哪儿算哪儿吧!免得到时脑子过于兴奋,我们俩都睡不好觉。我们先从尚贤开始吧。

孔子:您以反对尚贤著称,我对此很不理解。难道国家社稷不需要优秀人才吗?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给他们好的待遇,“选贤与能”何错之有?你看,华夏大地再次拨乱反正、迈向小康,由毛时代的伤贤到今朝的尚贤来之不易,你看那一排排、一栋栋的教授楼、高知楼、专家楼,如此胜景,我不禁心生欢喜,吾道不孤啊!但是,有人却说:“××满街走,××多如狗!”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子:我听我的美国街坊说,美国的词典中没有“教授楼、高知楼、专家楼、高干楼、部长楼”,不设国家突出贡献奖,不任命学术带头人。政府没有封过一个院士,名片上从未见过博导,也从未听说美国的执政党有什么知识分子政策。我们是否可以据此认为美国的贤能之士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据这位街坊说,不仅美国如此,其他西土大国也大致如此。我当时反对尚贤只是脑子里的想法,没有现实中的例子来支持我的想法。现在,我的看法更加坚定了。请注意,我反对的是“尚贤”,不反贤人。其实,你我都不是贤人吗?我反对你我吗?

孔子:对于美国的情形,我都没太留意,只知道那里的好大学大多是私立的。没有国家一手操办的高考制度,多数时候连教育部都没有,国家也不给著名知识分子什么特别待遇。您要是不解释,我真的认为您也反贤反智的。我还纳闷,您就是天下第一贤人,您怎能反您自己。但是,您不主张尚贤,贤良如何脱颖而出?
老子:尚贤是通过选拔任用贤能。选拔是君王按照自己的好恶来挑人。这样,通常只有精神上跪着的人才能被相中。尚贤的结果,便是那些所谓的贤人竞相跪下来去争取统治者的宠幸,然后互相争权夺利,用阴谋和伪善来达到目的。我主张通过选举和自由竞争机制使各种贤人脱颖而出。而选举则完全排除了君主的偏好,以民众的满意度为依归。让学者在学术的市场中自由竞争功名,让政治家在选举的市场中自由竞争功名。让市场来决定他们的工资和住房。最好的知识分子政策就是不要制定任何有关只是分子的政策,对他们既不照顾,也不歧视,让他们自由自在。

孔子:我还是难以想象您为何那么痛恨“尚贤”的思想?
老子:尚贤是违逆天道、实行人治的专制统治的一种重要特征。尚贤的要害是把人看作才(材)供君王使用。这与其说是用人,不如说是毁人。人就是人,再好的人也不是才(材),再好的才也不是人。尚贤背后有两个东西我是断然不能接受的。一是权力高于一切并成为裁量贤能的终极尺度,权大学问大;二是把人当才不当人。尚贤把有才能的人变成了人做的才(材)。对贤人来说,祸莫大于尚贤。哪个国家比中国的贤能之士更受推崇?历代贤能成为权力祭坛中的冤魂之众,哪个国家堪与中国一比?尚贤到一定程度必然伤贤,伤到一定程度又被迫尚贤。不仅尚贤与伤贤交替循环,而且“尚”一些贤,必然要“伤”更多的贤,否则,如何体现出来“尚”对少数统治者喜欢的贤是一种待遇?而且即使在那些被“尚”的贤,也有很多是以被“尚”始,以被“伤”终。可见,尚贤伤贤,始尚终伤啊!你要真的爱护贤良,就应该坚决反对尚贤。你看历史上的那些帝王与类帝王口口声声尚贤,到处搜罗人才,其实质无非是要把贤良变成他们个人维护对权力垄断的工具。通过地位、待遇、管理、奖励让相当贤良的人围绕着权力的指挥棒团团转,导致人格扭曲,精神阳痿。
孔子:那么,不尚贤跟“使民不争”有什么逻辑联系?
老子:在专制社会里,贤与不贤,是以统治者的利益标准来衡量的,符合统治者利益需求的,树为贤人,可得高官厚禄,从而名利双收。尚贤的结果,是使人们在权力的诱惑下争做表面文章。你没有看出人们为争当公务员争的打破头,为被评上先进使尽阴招。不应该驱使人们为可笑的功名待遇拼死竞争。不尚贤,人们就不去体制中争取功名,而是在体制外社会上进行良性的、基于合作的竞争。尚贤与统治者的贪污腐化也有必然的联系。尚贤必然要求有为。有为必然要干大事业。要干事业必然要从民间汲取财富。一旦制度不严,大事业对贪官来说真是天赐良机。所以,尚贤导致官员尚钱,尚钱必然贵难得之货。尚贤与有为是产生腐败和专横权力的最好的温床

孔子:您要求统治者不贵难得之货,反对官员沉溺于奢华,我可以理解,但是,统治者爱好墨宝、字画、收藏有什么不好?这是他们有文化有品味的体现。难道这些承载着文化的器物也不能展示一下?
老子:贵难得之货的官员必然贪婪,轻则搜罗,重则掠夺。所以,哲学家,艺术家,收藏家,美术家、文学家、诗人是不适合担任高级掌权者的。他们在这些方面的成就越高,越应该远离权力。你瞧瞧那李后主。这些人的心思和能力不在为公众服务上呵!给你举个例子。字画是中国的国粹,但同时又是祸国殃民助贪的利器。统治者好字画,必然要搜刮。你看看康生。统治者善字画,必然要祸国,你看看宋徽宗,MZD。贪官则把题字作画当作印钞机,你看看胡长青。为什么中国人如此肯花巨资找当官的题字,而当官的对此也如此热衷,后面有大故事啊。题字,题字,多少腐败假汝行之!可悲的是,中国人已经形成这样的文化,字不好的官员不是好官员。你看看人家西方宪政民主国家,有这样的事情吗,哪个政治家以书法好著称吗?最近,贪官被谋杀的事情特别多,而且大多牵涉到巨额来历不明的财产。如果他们不贵难得之货,就没有杀身之祸了。要贪,必然要搜刮,要搜刮必然要结仇。

孔子:原来尚贤有这么多的恶果。我还真没想那么多。现在,我们再来谈谈“愚民”。说实话,我还真的认为,上智下愚不移。既然如此,对下愚之辈,你何必让他知道那么多。有些大事,告诉他们,他们也不明白。既然您跟我一样倾向愚民,我心里踏实多了。
老子:请别下结论太快。你的话过半是讲给老百姓听的,鼓励他们服从统治者,不要造次。而我的话则是专门说给统治者听的。我从不对民众指手画脚。我的字典跟你们的也不一样。在我的字典中,愚和虚都是褒义的词。这种用法已也被很多人所接受,他们甚至把这些看似贬义的词用到他们的名字里。我主张对统治者要愚化,他们别以为自己手中有权就是天下最聪明的、最智慧的。不要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国家的很多真实情况,就对他们耍奸使滑。统治者不应该逆天强为,不应以爵禄笼络天下,不以高调理想宏伟目标蛊惑天下,不以宏大叙事忽悠天下,不以伟大事业驱使天下。如果我的看法占了上风,虚统治者之心,弱统治者之志,哪会有二十世纪一场连着一场的浩劫?不尚贤哪有反右,不又红又专哪会有自由化分子?尚贤导致人们在政治上的不平等,强化人的政治面貌和身份差异,连填表都要填上政治面貌。历史上的尚贤到现在的评先进、树典型,已经搞了两千多年了,结果反而事与愿违。

孔子:请教,如何才能“愚化”政治家?
老子:我的思路是,借助合乎天道的制度,虚掌权者之心,让他们虚怀若谷,谦虚谨慎,视野宽广,听得进各种批评和反对意见,别以为自己是全知全能的;实其腹:虚心了解情况,掌握必要的知识,别让自己腹中空空,成个只会耍嘴皮作报告训示下属与百姓的政客;弱其志:千万别树立远大志向,然后拿一己之志向去折腾全社会,不强行妄为,不起奔竞之心,不去与天地人斗;强其骨:保持自己身心健康,信念坚定,自立而能干事,这样才能胜任为百姓服务。心理和生理不健康的人不是合适的政治家。不虚统治者的心,他们怎么肯尊奉天道?那些狂妄无比,自比大救星红太阳的人心中还有天道吗?如果不愚化统治者,凌驾于天道之上的红太阳、大救星就会层出不穷,其结果不是老百姓得救,而是被涂炭。所以我认为,统治者应该若愚无为。

孔子:你主张不让国家和统治者积极有为,对此,我无论如何,也不太想得通。
老子:你的政治观是积极的。我的政治观是消极的。你主张统治者和国家应该积极有为,我主张统治者和国家应该消极无为。无为,并非不为,而是不妄为,要顺其自然而不强求。 “天道”本来就是无为的,听任万物自生自长,不干涉,不强制。天道要求统治者效法自然,让百姓自由发展。所谓无为而治,就是在珍爱人的生命的基础上,尊重每一位公民的价值取向,保障百姓的基本自由与权利。天道面前人人平等,决不可抬举一部分人而轻视乃至压迫另一部分人。我认为只有实行无为之治,每个人充分自由,才能实现天下大治。
   

5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7:41:18 | 只看该作者

天道章句之三:

国家的制度设置不能根据统治者的好恶来评判任用贤良,不要让民众去围绕着国家的指挥棒团团转,去为功名利禄你争我夺。
政治家和官员不应该到处搜罗珍宝奇货。如果当官从政成为社会众积累财富最快的途径,那一定有很多老百姓遭了殃。如果官民极端对立,到处都是不公不义,社会就不安定。这里的关键是要用制度来防止政治家与官员滥用权力为己牟利。
所以,顺应天道的治国方法,是借助制度确保政治家和官员虚心谨慎,精神充实,用制度来防止政治家逆天强为、好大喜功,要求他们对天道对个人的自由信念坚定,决不能用智术和贪欲来驱使百姓。
有了这样的制度安排,那些蛊惑人心的学说,怂恿暴民的贼子就无法得逞了。
总之,国家的制度,政治家和官员的行为都应该以天道为依归。顺应天道来治理国家,让天道自行运行,哪有治理不好的道理!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6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7:44:57 | 只看该作者

宪政天道

孔子:我有个说法: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句话常常被后世文人所引用。读罢《道德经》第四章,我又想起了这句话。如果说《论语》处处见仁,《道德经》则处处现智。在您看来,水简直就是天道的代名词。在本章中,您用来形容天道的,是一连串的带三点水的字。我想这大概不是偶然吧。我是乐山派,是“仁”的始作俑者。您是乐水派,也是至尊的智者。相比于山之“刚”,您显然更欣赏水之“柔”。我知道,您对我鼓吹的仁是有微辞的。

老子:你这个观察的确到位。你和你的弟子对山的确有偏爱。孟子说你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泰山孔庙更有对联更把你比作圣贤中的泰山。你对水也有些感慨,如“逝者如斯夫” 之类,但你心中的向往却是山。

 

孔子:也许是因为故乡有泰山的缘故,我的确对山有偏爱。把我比作泰山,那是后世文人的奉承。言归正传,您在这里为什么总是用带水的字如、渊、湛来形容天道?您为什么认为水代表了天道的特性?

老子:就像你偏爱山一样,我真的偏爱水。山只是刚,水是又柔又刚。山之高可测,而水之深则常常不可测。对水的特性,我们以后可以继续讨论。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什么能比水更似天道了。天道是看不见摸不到的。我们只能根据自己的理解、体验和想象来把握。天道就像一个水做的容器,永远不会满,不会漫溢,没有边界,看不出深浅。它看似空的,却像海洋一样无所不包,它源远流长、绵绵不绝。

 

孔子:您说的还是太抽象。我对形而上层面的辨析虽有兴趣,却不太擅长,更关心的还是在形而下的人间事务上。您能否结合人间事务说说天道的妙处?

老子:你问的好!我也不是那种一心探究针尖上能站几个天使的学究。我追求的是形上与形下,天道与人事的贯通,努力从天道的角度来观察理解人类事务,再从人类事务自身去把握无处不在的天道。这是一种双向的互证。其实,你看看,我们春秋之际的哪个学派不都是在探山水之间,究天人之际?那个时代的全部思想最终都还是落在政治哲学上。你我都不例外。在人事问题上,我的兴趣比你的要狭窄得多。就是说,我只关心有关公共事务的公共哲学,对婆婆妈妈父父子子的事情,甚至个人修身立命的事情,我都不愿多费心思。我心心念念的是如何找到一个合乎天道的政治秩序,如何防止统治者胡作非为,如何把掌权者纳入天道的框架之内以防止专横的权力涂炭百姓。我在体制呆了那么时间,专权滥权的事情,看到的,读到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后来才决意走出体制并答应关尹留下所思所得的文字。说到这里,还得谢谢尹关长。要不是难却他的盛情,也就没有这《道德经》了。

 

孔子:您长期担任国家档案馆长,看到的内部文件一定不少。我在鲁地,虽对苛政偶有耳闻,毕竟有限。所以,我才一心为跻身官厅用自己思想济世救民而周游列国。为了进入体制内,我冒着舆论的批评去见南子。现在看来实在是羞愧。您都官至正部级了,还一心要出来。我却一心想进入并拯救即将坍塌的旧体制,实在是不自量力。

老子:这也难怪。政务不透明,传播不发达,你们在外面看到的实在是有限。我之所以出来,都是我不肯为国为民效力,而且这个体制实在是没有指望了。你不是说过“邦无道,富且贵,耻也”,你这话说的太好了。可是要拒绝高官厚禄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难了。周朝无道,百姓受苦,我还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高官,享用纳税人的税赋,却为虎作伥,实在是应该脸红。所以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我走人。

 

7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7:46:37 | 只看该作者

 

孔子:当时听到您出走的消息,我还以为是谣言,并为您感到后悔。听您这样一说,我当时念念不忘想兴灭国继绝世,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幼稚了。我只看到一个个乱邦,没有想到整个周朝都是一片乱世。其实也是,如果一个筐子里面多是烂鸡蛋,整个筐子的宏观状况能好到哪里?还是我眼界有限啊!不过,即使在当时,您的天道思想也已经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虽然没有能力像您那样从形上的层面剖析天道,但是,我一直把天道看作是衡量一个国家的政治正义的最高尺度。可是,对于如何实现天道和人事的结合,我却没有多少心得。

老子:如果让我一个字来概括中国的传统,那么这个字就是“道”,如果用两个字来概括,这两个字就是“天道”。你表示过,“朝闻道,夕死可矣!”你对天道这样的执着,感动了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至于如何将天道用于人类事务,借用一下,当今中国的流行词,这就是“宪政”。宪政,究其根本而言,就是合乎天道顺应天道所演化构建的政治秩序。西方人说,宪政,是合乎自然法的演化构建的政治秩序。你不妨把美国当初的独立宣言找来看看。

 

孔子:我当时一心想干的大事之一,就是宪章文武,把文王武王时代政治秩序的精华用文字提炼出来,传承下去。这件事情我力有不逮,未能完成。好在宪章、宪法、宪政这样概念流传下去了。直到今天还能发扬光大,也算是我的一个交代吧!但是,至于天道、宪政以及公共事务,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还没有想明白。听听您的高见!

老子:我试着给你说说。近年来中国大地的宪政讨论也给了我不少的启发。承载天道宪政就像一个无限大的容器。与任何有形的容器不同,这个容器是没有边界的,能够滋生一切,而又能包容一切。有了宪政,一切政治活动就有了规范,政治家就不能胡来胡去。这个无形的罗网束缚了统治者的手脚,这样才能给老百姓足够多自由自在的空间。如果一个政体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统治者想大有为,就没有包容性了,也就没有给百姓留下多少自我生存的空间。所以,按照天道的要求,统治者应该至柔无为,把行动的空间,尽可能留给每一个人,让他们自由发挥、自由创造。这样社会才有动力、才有活力,百姓才能和平安宁,安居乐业。所以,承载天道的宪政像水一样,可柔可刚,对掌权者刚,对百姓柔。

 

孔子:那您所说的“挫锐解纷、和光同尘”与宪政有什么关系?

孔子:当时听到您出走的消息,我还以为是谣言,并为您感到后悔。听您这样一说,我当时念念不忘想兴灭国继绝世,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幼稚了。我只看到一个个乱邦,没有想到整个周朝都是一片乱世。其实也是,如果一个筐子里面多是烂鸡蛋,整个筐子的宏观状况能好到哪里?还是我眼界有限啊!不过,即使在当时,您的天道思想也已经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虽然没有能力像您那样从形上的层面剖析天道,但是,我一直把天道看作是衡量一个国家的政治正义的最高尺度。可是,对于如何实现天道和人事的结合,我却没有多少心得。

老子:如果让我一个字来概括中国的传统,那么这个字就是“道”,如果用两个字来概括,这两个字就是“天道”。你表示过,“朝闻道,夕死可矣!”你对天道这样的执着,感动了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至于如何将天道用于人类事务,借用一下,当今中国的流行词,这就是“宪政”。宪政,究其根本而言,就是合乎天道顺应天道所演化构建的政治秩序。西方人说,宪政,是合乎自然法的演化构建的政治秩序。你不妨把美国当初的独立宣言找来看看。

 

孔子:我当时一心想干的大事之一,就是宪章文武,把文王武王时代政治秩序的精华用文字提炼出来,传承下去。这件事情我力有不逮,未能完成。好在宪章、宪法、宪政这样概念流传下去了。直到今天还能发扬光大,也算是我的一个交代吧!但是,至于天道、宪政以及公共事务,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还没有想明白。听听您的高见!

老子:我试着给你说说。近年来中国大地的宪政讨论也给了我不少的启发。承载天道宪政就像一个无限大的容器。与任何有形的容器不同,这个容器是没有边界的,能够滋生一切,而又能包容一切。有了宪政,一切政治活动就有了规范,政治家就不能胡来胡去。这个无形的罗网束缚了统治者的手脚,这样才能给老百姓足够多自由自在的空间。如果一个政体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统治者想大有为,就没有包容性了,也就没有给百姓留下多少自我生存的空间。所以,按照天道的要求,统治者应该至柔无为,把行动的空间,尽可能留给每一个人,让他们自由发挥、自由创造。这样社会才有动力、才有活力,百姓才能和平安宁,安居乐业。所以,承载天道的宪政像水一样,可柔可刚,对掌权者刚,对百姓柔。

 

孔子:那您所说的“挫锐解纷、和光同尘”与宪政有什么关系?

8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7:52:11 | 只看该作者

老子:在我看,天道是夜空,你不知道它的边际;天道是柔水,你不知道它什么不能包容。宪政在政治生活中的作用与天道一样。符合天道的宪政就像水与夜一样,有极强的包容化解能力。它立足于尘世,贴近生活。它虽没有远大的目标、崇高的理想和具体的纲领,却能把价值融入一系列的程序规则中,并以此来规范政治生活。它却通过有限政府、言论自由、多党竞争来挫掉统治者的锐气,制止他们独断专行,通过宪法程序、分权制衡来解决权力斗争,肯定政治家人性中追求高尚的一面,同时也正视和提防其人性中的幽暗,所谓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只有挫掉统治者的锐气,才能抱住百姓的锐气及其背后的创新精神。宪政的重要贡献之一,是把暴力逐出了政治生活和权力斗争,其方法是杜绝独断专横的权力,允许反对的声音和力量,废掉由上而下的选拔,推行由下而上的选举。无论是光明的、灰暗的,清明的,幽暗的,作为天道的宪政制度都能容纳,所谓大道容众,大德容下。宪政是针对统治者的,是管教约束统治者的。宪政对统治者来说是一个牢笼。只有把统治者关进宪政的牢笼,才能把专横权力的危害降至最低限度。天道通过宪政落实了,政治家就安全了,老百姓也安宁了,法治也就确立起来了,繁荣也就随之而来了。所以,宪政的理念特合吾意,道德经只有一个靶子,那就是掌权者。我的告诫是说给掌权者听的,不是说给老百姓听的。

背离天道没有宪政的社会,可以把老百姓表面上管的服服帖帖,却解决不了统治者内部的权力纷争。统治者也常常锐气冲天,豪情万丈,不可一世,常常干出许多不可思议的蠢举恶行来。历朝历代,古今中外,管老百姓易,管统治者难。把统治者管住了,天下也就大治了。所以真正的大治,不是看老百姓是否被管的服服帖帖,而是看统治者是否被管的服服帖帖。政治家气量越小,生民的自由就越少,政治秩序的包容度越差,社会的安宁程度就越低,不乱象横生才怪呢?

 

孔子:我心目中的政治秩序的最高境界,于远是尧舜之治,于近是文武之治。可是您却认为天道早在三皇五帝之前就有了,难道天道先于所有的先王吗?

老子:我至今仍不知道天道是如何产生的。似乎也没有人的答案能让我满意。但是,我认为,天道先于三皇五帝,高于任何世俗的权力。一切人间的帝王,哪怕是民主政治之下的人民主权都在天道之下。宪政所承载的天道先于一切统治者,也高于一切统治者。有人说,自然法是西方宪政的高级法背景。我要说,天道是中国宪政的高级法背景。而且,我理解,自然法只是天道在西方的名称,两者在根本上并无区别。当统治者违背天道的时候,他们终究会收到天道的惩罚。统治者的好坏与其尊奉天道的程度承正比。我期待在中原大地上宪政早日实现,天道尽快回还。

9
发表于 2007-7-26 18:17:45 | 只看该作者

刘军宁关于宪政的论述在国内是少有的深刻,但不知他为什么现在也开始如古儒一样,也要借古人之口来表述自己的观点?

如果是因为不能直言而如此曲线救国,国内的环境就太令人失望了~

[em06]
10
 楼主| 发表于 2007-7-27 08:29:18 | 只看该作者

也许用这种方法更能让大多数读者陷入思考,而要直言论述的话,可能会引不起读者的兴趣。

而且这种以古人的语言来表述宪政,或许就是一个直接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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