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前,我应邀给某市电信公司的社区经理做内部培训。
没去之前,我的同事张三就给我泼冷水:“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这批学生就像大爷一样,不是好对付的,你能够把课程讲完而他们不起哄就算成功了,你可不用想他们会听进去什么……”
在此之前,张三已经给这批社区经理做过一次其他主题的培训,用张三的话来讲,那一次上课让他这个老师受尽屈辱,是他从业以来最失败的一次。
通过了解,我才知道电信社区经理其实就是过去的电话线路技术维修工,这批人文化层次不高,年龄也相对较大,习惯凭着经验做事,对接受新知识有些抵触情绪。以往他们只负责技术方面的维护工作,现在电信给他们增加开拓新客户、推销业务的新职责,所以就将头衔改成社区经理,他们参加培训只是为了应付考核,本身并没有明确知识学习的欲望。
另外,这批社区经理中有一部分人原先都有一官半职,由于企业机构改革,将一些管理能力不足、学历不高的管理者转岗去做线路维护工人。所以,他们对企业、工作很有意见,现在强制他们来上课,更是让他们牢骚满腹。
虽然应付应付上课其实很轻松,但是出于严格要求自己的目的,我不希望任何一次培训只是走过场,学生们听得轻松但学不到知识,这对培训师来说,是非常失败的。为了避免步张三的后尘,我也一直在思索着要用什么样的授课方式才能对付这批“大爷级”的学生。
第一次交锋
第一次上课是上午八点半开始,可是到了八点三十五分,学生却只来了廖廖几个人,原先预定的三十人,还有超过半数未到。我正在犹豫是否准备上课,下面的学生就说:“林老师,今天是周末,何必那么准时上课?我们都很困,迟些再上课吧,反正我们也不在乎你讲什么。”
正式上课之后,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大爷级”的学生:我让他们先分组,以利于课程中的讨论,他们一个个把眼睛转向别处,嘴里哼哼着屁股铁定不动;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我想让他们配合做一个小游戏,互相之间拉近一下距离,他们嚷嚷着说:老师,你就省点劲吧,这些游戏都是小孩子玩的,哪适合我们这些爷们啊……
尽管上课前我已经宣布过一些要求,但上课时的手机铃声还是此起彼伏地响起;更不可思议的是,有些人竟然一边听课,一边把脚架到书桌上去,然后点燃香烟,吞云吐雾起来。
如此混乱的场面,见所未见。
一个上午的课下来,我的自信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甚至怀疑,到最后我是否会张三一样,铩羽而归,留下一地鸡毛的混乱等待下一个不幸的培训师去收拾。
当然,在第一个上午的上课中,我也仔细观察了整班学员的情况与态度,留意了几个学习态度较好也比较配合的学员,也摸清了哪几个学员最“大爷”。
我知道,在接下来的课程中,如何利用好态度积极的学生、控制住态度恶劣的学生,是接下来的课程能否顺利进行的关键之一。
了解情况,制定策略
中午时间,我利用午餐的机会,与几名我认为是“好学生”的学员交流,一方面想谋求他们更多的支持,更重要的是,希望通过他们口中了解多些关于“大爷”们的具体情况,以便能让我制定更有针对性的策略。
通过交流,我了解到,这些社区经理对工作关心的重点在于:以后企业的机构改革是否会触及自身利益、对单位新增给他们工作任务不知如何开展、感到工作压力比以前重、如何增加收入等等。而他们对培训惟一的需求重点就在于,培训能否帮助他们解决目前遇到的困惑与问题。
仔细与这几名学员详谈之后,我明白了自己早上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我将主要精力与集中点放在如何让授课方式灵活多变、授课语言生动易懂上,却没有首先将焦点放在他们最关心现实利益问题,以及培训对他们日后工作的切实帮助上。正因为如此,一开始就没有从心与他们进行沟通,难免引起他们的抗拒心理。
只注重授课技巧,忽视了与学员的心灵沟通,这正是我早上培训课失败之处。
整整一个中午,我都在思考着接下来课程的应对策略。
用心沟通,拉近距离
“党同伐异”这个成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意见相同的人会站在一起讨伐不同观点的人。作为培训师,面对着这群相对特殊的“大爷”学生,我要成让他们接受培训课程,就要让他们先接受我;要让他们接受我,首先就必须让他们感觉到我是“他们的”人,是与他们有着相同观点的人。
下午开始上课时,,我没有立即切入主题,而是用十分钟给他们讲述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讲一个效益惨淡的国有企业,逼于生存的危机,不对不对人员进行分流:一些员工幸运留在原位,而另一位些惨被淘汰下岗。这些下岗的人没有自怨自矣,经过自己的努力,学习了新的专业技术,不仅找到新的工作,工资收入也比原先高,而反过来,那些留在旧岗位的人,却依然在原单位中虚以度日,整天担心新一轮的机构改革会把自己裁掉。
这个故事被我杜撰出来的,我的目的是希望通过故事来强化我接下来讲课的主题,同时又能吸引他们注意力。
我讲到这里,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看来我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
这时我话锋一转,说:“机会对每个人都人平等的,重要的是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把握住机会。怨天尤人不能任何解决问题,反而会伤了自己的自信心。”
“大爷”们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这时我向他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企业的机构改革对一些人来说是威胁,而对另一些来说却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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