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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发表：http://blog.sina.com.cn/u/4a807bfe01000aix#comment ----------－－－－－－－－－－－－－－－－－－－－－－－－－－－－－ 明天就要带她老家见母亲了，写一小文—— －－－－－－－－－－－－－－－－－－－－－－－－－－－－－－－－－－ 老爸老妈总是唠唠叨叨要我抓紧时间娶个老婆，他们对儿媳妇的要求只有一个：心肠好。我便问老爸，什么样的女孩子才算心肠好呢？老爸就给我说起他当年和妈妈相亲的经验。刚认识老妈的时候，有一次两人去外公家，挑着一担箩，里头装着送给外公的礼品——无非就是些红薯高粱土鸡蛋之类的。在一个岔道口上，两个人为了选择走哪条道起了争执。老爸是个性格暴躁的人，一言不合便撂下担子走开了。老妈的脾气也十分倔强，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也不退让。老爸告诉我，当时他是故意这样的，想看看老妈是否就这样僵持着，甚至会不会扔下担子就这样自个儿回家了。结果老妈等老爸走开了数百米之后，还是挑着担子气鼓鼓的赶了上来。老爸总结说，从这个小事情可以判断，你妈妈是一个心肠好的女人，有一颗宽容的心，所以我娶了她。 对于老爸知微见著的高论，我深表认可：在此后的二十余年中，善良而倔强的老妈一直在妥协，退让，包容，为这个贫困的家庭付出了不知多少眼泪和心血，但从无抱怨，毫不后悔。 小时候，由于父亲白天在小学当老师，晚上还要到浏阳去抗杉木补贴家用，做饭，打猪草，赡养老人，照顾我和妹妹，所有家务的重担都压在母亲身上。母亲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做引线，一直做到晚上十一二点，一年到头，难得休息一天。好在母亲身体结实，又心灵手巧，一天要比邻居们多挣不少钱。 可惜，勤劳的母亲遇到了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父亲。这二十余年来，虽然日夜劳作不息，但从未过上一天省心的日子。父亲自视清高，一心想干一翻大事业，先后干过教师，医生，武师，鞭炮作坊，倒卖古董，种养，钢材生意，种养，煤矿……，不知道多少个职业，但是一直命运多桀，始终一事无成。父亲没挣到什么钱，倒也没什么，母亲从不计较，一直用她那双粗糙的大手，拖着这个家慢步而行。但是，父亲还有一个嗜好让母亲难以忍受——嗜赌。父亲赌起来昏天黑地，什么事情都不会管了。为此，两人不知吵了多少次架。小时候，经常听到母亲一个人一边在煮饭，一边放声痛哭：作什么孽啊，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呢？这个时候，只要父亲一还口，母亲便如斗牛般冲到父亲面前暴跳如雷和他打起来。 有一次吵架，母亲实在受不了，抄起一根扁担就往父亲小腿扫去。父亲疼得滚到在地，突而暴跳而起，扯着母亲狠狠揍了两下，然后又倒在地上呻呤不已。母亲顾不得自己疼痛，赶紧扶着父亲躺到床上，心慌得不行，一个劲的问父亲，还疼吗，还疼吗。 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家里彻底破产，还欠了不少债务。过年的时候，债主们登门上访，络绎不绝——其实这些债务大多都是几百块，甚至几十块的。年末的时候，也是母亲领工钱的时候，一般能拿到一两千块的样子。父亲很烦这些“小债主”，便跟母亲要些钱来还债。母亲瞪起眼睛，恶狠狠地对父亲说道：这些钱，你一个仔都不要动，我留给儿子读书的，你不给家里挣钱，还要我的血汗钱还你那堆烂账，门都没有！ 我虽然出身寒门，但是从小到大，在生活是一点都不克扣自己。才两岁的时候，家里都是吃红薯丝饭，我打死都不吃，对妈妈说这饭里有草屑，不好吃。于是，家里每次做饭都给我格外煮一碗白米饭。就算读高中的时候那么穷，我一天的伙食费在同学当中算中等以上了。母亲说，这孩子，长大后要么有出息，要么就是一个大败家子。母亲只好每个礼拜去做小工，辛苦，钱少，但是可以每日结算。母亲一直都跟我说，只要你不是乱花钱，妈妈就不会让你没钱花。 在母亲的眼里，我和妹妹是她的全部。有时候，母亲被生活压抑得喘不过起来的时候，如果又遇到父亲“淘气”，她经常会抱着我们流着眼泪说：要不是惦念着两个孩子，我真想找个绳子吊了算了。 其实，母亲也有淘气的时候，她有时候喜欢贪小便宜。有一次，母亲来学校开家长会，母亲从会桌上把那一盘水果藏在兜里，然后找到我一古脑儿塞给我，恰好被同学看到了，都呵呵地笑个不停。去赶集的时候，会趁水果摊的老板不注意，偷一个苹果梨子什么的放在自己兜里回来给我们吃。父亲经常骂她，要是被逮住了，那不丢死人了。母亲说，不会的，我手势很快的…… 后来，我考上大学了。母亲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我是村子里第二个考上大学的孩子。儿子上大学，也是母亲多年的夙愿。母亲露出了多年未见的会心的笑。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我带着几千块钱到成都念大学。母亲的担子更重了，不得已，带着妹妹一起到广东打工——帮别人卖花。一个从未出过远门，普通话也不会讲的母亲不知道在外吃了多少苦头，一边要供儿子大学费用，一边还要寄钱给家里的父亲看病。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家里真是穷的徒有四壁。可是母亲一直很幸福，只要和别人提到她的儿子，所以委屈和辛劳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 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发誓再也不用母亲的一分钱了，让她回到家乡好好修养。父亲看到我有出息了——毕竟我是村里第一个研究生，心里也安慰了，一下子竟然大彻大悟，戒掉了赌博。母亲和父亲从此相亲相爱，和睦相处。 如果说这世界上什么爱最伟大，对我而言，肯定我母亲给我的爱。 母亲节前于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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